幼崽肚肚餓了,這個叔叔許諾的餅乾和牛奶仍沒有出現,咬咬自己替代一下。
“我是小於。”他吮著拇指,聲音含混不清,但糾正得很鄭重,“不是小兔。”
有了對新媽媽的期待,就像有了底氣。他比之前要鎮定了一些。
哪怕眼角的淚花還沒乾。
梁施還是不明白,到底什麼樣兒的父母能給自家的兔崽子起名叫小魚。這不種族混亂了嗎。
就像他也想不通,怎麼會有父母舍得賣掉親生骨肉——還是一隻又一隻。
浩瀚宇宙裡不同星球、不同種族叫他捉摸不透的事兒可太多了,賽瑟納林加入的星際聯盟就是一個巨大的求同存異集合體。
梁施見小家夥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才想起來自己答應要給他弄點兒吃的。
他去自己辦公室找東西,途中接到岑尋枝的通訊。
忘不掉在艦隊的習慣,立刻停下手上動作站得筆直,以軍姿接通。
腕機那端的聲音一如既往冷硬,可梁施熟悉他,又從中聽出一層疲憊來。
“有人把消息透露出去,司法庭的人過來了。今天來的是副庭長,姓程的那個。你過來交接一下。”
梁施聽見這個姓牙都酸了。
程副庭比他大二十多歲,對他一見鐘情,窮追猛打到了整個邊防局都喜歡拿他開涮的地步。
梁施對她沒興趣,可若是自己去接待,程副庭多少能給點兒麵子。
想想局長辦公室那個乖巧可憐的小東西,要是被上繳至司法庭,可就遭老罪了。
梁施咬咬牙,行吧,為了無家可歸的小兔子,就出賣一回美色。
*
小於在辦公室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那個自稱姓“羊”的叔叔回來。
羊叔叔沒來,那好吃的也不會來。
崽崽的肚肚響亮地叫了一聲。
他先是低頭看看,又用手揉了揉,小聲安慰自己:“小於不餓,小於不餓。”
之前在大船裡他也是這麼哄自己的。
小於不冷。小於不怕。小於不哭。
彆人都說會哭的孩子有糖吃。
那為什麼會哭的小兔兔,什麼也沒有?
這間辦公室裡附的休息室不算大,陳設單調,很整潔,看得出主人是怎樣整肅凝練的風格。
幼崽之前被抱上唯一的椅子,太高了,自個兒下不來,隻好在上麵乖乖待著。
小兔兔等啊等,門終於開了。
但來的人並不是羊叔叔。
坐在輪椅上的人看見屋內的幼崽,條件反射嫌惡地皺起眉。
副官把這孩子帶到休息室是經他允許地,儘管當時腦子裡同時要處理好幾件事,也沒細想。可怎麼都算是經過同意的。
斥責的話說不出口,但有小孩在怎麼都膈應,連帶著這間按照自己喜好布置的休息室看起來都不順眼了。
裝了小兔崽子的星艦艦長得知走S敗露,早就跑沒影兒了。
其他負責人也很默契,全部玩失蹤,一個都聯係不上。
如果司法庭、乃至聯邦警署要立案調查,這個小崽子既是證物,也是違禁品本身,逃不掉的。
岑尋枝討厭幼崽歸討厭,讓他親手把這麼一個鮮活的小生命扔進“絞肉機”,也做不到。
那可是垂耳兔。
落在聯邦司法機關手裡,就跟進絞肉機差不多了。
更何況,他本人,由於一些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