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與君初相識(2 / 2)

童師禮緩緩步入屋中,他居高臨下地看著郝杜,半晌後,他蹲下身子,用手中折扇挑起郝杜的下巴,讓他看著自己的眼睛,嗤笑道:“這些天,你受苦了,我現在就放你出去。”

郝杜聞言眼前一亮,但細思又覺得有些蹊蹺,遂狐疑地看著童師禮,說道:“你會這麼好心?當初利用我害王希孟的時候,你是何等的心狠手辣!”說完他對著童師禮啐了一口,童師禮唇角微微上挑,一旁的侍衛見狀快步上前,將郝杜圍住,正準備對他一番拳打腳踢,卻聽童師禮道:“好了,他在這關得太久了,精神恍惚,有些許瘋魔也是可以理解的。”

童師禮從懷中掏出一塊手帕,擦了擦臉上的唾沫,撫掌笑道:“哈哈哈,你還算有點頭腦,但不多,不然你怎會乖乖撞進我們的圈套?不過,我可以放你出去,前提是你必須替我監視王希孟,並將他的一舉一動彙報給我。”

郝杜聞言眼神一變,他惡狠狠地瞪著童師禮,正準備破口大罵,卻聽童師禮道:“你母親多年的腿疾,最近可是又加重了啊。”童師禮似笑非笑地看著郝杜,一副好整以暇的神情,欣賞掙紮的獵物。

郝杜身形一顫,眼中燃起怒火,他掙脫了侍衛,一個箭步撲到童師禮的身前,拽著他的衣領,怒吼道:“你把我母親怎麼樣了?!你把我母親怎麼樣了?!你這個畜生!你沒有父母嗎?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郝杜的手青筋暴突,像極了此刻他沸騰翻滾的內心。

“放開公子!”一旁的侍衛見狀一聲斷喝,上前製住郝杜。童師禮整了整衣領,對著侍衛道:“無妨,料他也不敢拿本公子怎麼樣,畢竟他母親還在我們手上。”聽到這句話,郝杜像泄了氣的皮球,一屁股癱坐在地上。童師禮“唰”地一聲打開折扇,輕輕扇著風,慢慢地走到他的跟前,輕笑道:“怎麼樣?想清楚了嗎?願意和我合作嗎?如果你答應的話,我保證不會動你母親一根毫毛,而且還會讓她吃好喝好。但是—!”童師禮語氣一變,他撚起郝杜腳邊的一隻螞蟻,細細端詳著螞蟻痛苦掙紮的樣子,隨即邪魅一笑,毫不留情地把螞蟻碾碎於指尖。“如果你不配合的話,這就是下場!”

郝杜痛苦地閉上雙眼,沉思良久,緩緩道:“好,我答應你。但你一定要好好待我母親。”

童師禮聞言,微微一頷首,說道:“放心吧。”

童師禮一行人離去後,房屋再度陷入一片黑暗,那是一種深濃的令人窒息的黑暗,像溺水的人苦苦掙紮而找不到生的希望,像墜入深淵的迷惘,滿滿地將郝杜包裹,一寸一寸地蠶食著他。

一隻蝴蝶在花叢間輕靈的飛舞,優美動人的姿態有種勾人心魄的魅力。

王希孟怔怔地看著蝴蝶,他輕輕地伸出右手,靠近蝴蝶,蝴蝶像是有感應一樣,輕巧地落在他的指尖,緩緩地扇動翅膀。

“若有朝一日,我也能像蝴蝶一樣無憂無慮,無所顧忌,那該多好。”王希孟喃喃自語道。

這幾天經曆的一係列事情至今都讓他心有餘悸,樊樓被人下了藥的酒,畫院大選差點錯失良機,蒙麵侍衛的步步緊逼,郝杜的以命相護以及之後的下落不明,都讓他感到心緒紛亂。像在黑暗的甬道中前行,看不清前路,也不知道歸途,黑暗中那雙無形的手,一直牽引著他,讓他的人生逐漸走向脫軌和失控。

“王畫師。”一陣呼喚驚醒了愣怔中的王希孟,他身軀一震,指尖輕顫,蝴蝶緩緩飛離,越過花叢,逐漸消失在視線裡。

王希孟回轉過身,見是蔡京連忙起身行禮:“見過蔡大人!”

蔡京微微頷首。

隻見蔡京的身後一紫衫女子追逐著剛剛飛離王希孟指尖的蝴蝶,她的笑聲如銀鈴般悅耳,腳步輕快,身形宛如一隻輕靈的飛燕,穿梭在花叢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