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傅佳掀簾走了進去。
屋子裡,傅蓉正倚在桌子旁,捏著一枚豌豆黃,一邊吃著一邊與餘嬤嬤和青黛說笑。
餘嬤嬤也不理會她,端了剛剛給夫人洗漱的水要倒了出去。
一抬頭看到了傅佳,忙道:“傅姑娘過來了。”
傅佳笑了笑,示意餘嬤嬤先出去,然後走到了傅蓉的身邊,笑道:“不好意思,來晚了,剛才去大廚房給夫人做了一些小點心。”
傅蓉瞪了眼,問道:“夫人又沒醒,做什麼點心!”
這個傅佳,彆是自己想吃,借了大伯母的名頭,也對,等過幾日她走了,侯府這樣精細的小吃,她肯定是吃不著了。
傅蓉心中惡意揣測著。
傅佳不知道她想的什麼,不過一看她那樣子就知道沒什麼好聽話。
清了清嗓子,傅佳看著傅蓉,嚴肅的說道:“二姑娘這話說的不對,好像不喜歡夫人醒過來似的,我自是盼著夫人今日能醒過來,好歹吃上一點東西,特意去做了容易克化的,二姑娘,您總是想太多,有這樣的時間和精力,不如想想怎麼照顧夫人吧。”
說完,看也不看傅蓉,徑直走向安平侯夫人床榻邊,端起旁邊的小碟子裡的清水,然後用小小的棉花沾了水給她輕柔的擦拭著嘴唇。
“你胡說,我不是這個意思!”傅蓉被傅佳一頓搶白,頓時漲紅了臉,手指著傅佳尖聲反駁。
傅佳不理她,繼續手裡的活,傅蓉覺得自己被冒犯了,“蹬蹬蹬”的走到傅佳的麵前,一把扯住她,喝道:“傅佳,你給我說清楚,你說,你是不是怕大伯母醒過來,你就要被趕走了,所以,你才是最不想讓她醒過來的人,是不是?是不是?”
傅佳被傅蓉拽了一個趔趄,差點從凳子上摔下來,碟子中的水全都灑到了安平侯夫人的錦被上。
青黛“哎”了一聲,有些無奈。
傅佳這下子是真的生氣,她冷著臉放下手中的碟子,有些不耐煩的道:“二姑娘可聲音小一些吧,夫人受不得驚嚇。”
說完一把摔掉了傅蓉扯著她的手,又端起碟子,安平侯夫人的嘴唇因為這幾日一直昏迷,嘴皮有些乾裂缺水了,傅佳心疼的很。
青黛忙上前幫忙,不知為何,總覺得二姑娘最近總是抽風一般,她都有些不耐煩了。
“傅佳,伱要知道,你不是我們安平侯府裡的人,你遲早會被送走的,不用在這裡惺惺作態!”傅蓉被傅佳這樣甩臉子,頓時火氣直衝頭頂,不管不顧的衝著傅佳喊道。
傅佳“騰”的一下子站起身來,聲音壓抑著怒氣,衝著傅蓉喝道:“二姑娘,我走不走,是老夫人和侯爺夫人說了算,不是你二姑娘說了算,而且,也與二姑娘無關,還請你不要失了自己的身份!”
一番話,說的傅蓉眸中含淚,臉色紅了白,白了又紅。
“傅佳,你欺人太甚,是,你說的對,我隻是府裡二房的姑娘,可你彆忘了,你也不過是個鄉下來的丫頭,這府裡哪有你一席之地!我告訴你,若不是當年我父親戰死,如今我也不用這樣委曲求全,窩窩囊囊的……”
“傅蓉!”傅佳厲喝一聲,上前一步死死的掐住了她的手。
她是想要今日氣走傅蓉,好留下她自己,讓傅蓉不能打擾她跟母親說話,給母親求生的意誌,可是卻也沒想著傅蓉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這若是父親和老夫人知道了,不知道有多傷心呢。
自小,老夫人性子清冷,卻對傅蓉總是更多的包容和憐憫,犯了錯,傅佳受罰,有了好東西,傅蓉先挑。
小的時候傅嘉也總是噘著嘴問父親和母親,是不是老夫人不喜歡她。
父親當時告訴她,傅蓉失去了父親,心中不知道多難過,要多多的照顧她,謙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