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拉一直到回到了臥室,閉著眼睛在床上翻來覆去,還是少年緊澀的“我想聽”,以及那雙像是能看進她眼底的綠眸。
她不明白。
他為什麼會突然這樣說,萊拉當時是真的沒有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以後,她還想要說什麼都被少年抗拒的側顏給擋了回去。
已經錯過回應的時候了。
而且她記得很清楚,他們兩人之間最開始的矛盾,就是因為貧民窟的事情。
少年在馬車的刻薄而又冷酷的聲音,在當時幾乎點燃了她全身的血液,可現在隨著兩人之間越來越熟悉,她隻覺得渾身冰涼。
她不認為,這麼快就能讓一個原本就看不起貧民窟的貴族少爺就忽然變了性子,那種骨子裡的冷漠和鄙夷她在以前見過了太多太多。
萊拉翻了個身,睜開了眼睛。
她現在其實有點摸不透她和赫爾南德斯或者說倫斯特?之間的關係,這段時間的相處她當然是把他當做了朋友,畢竟兩個人有些同樣的命運,經曆過了同樣的事情,而且倫斯特也是幾次三番幫助了她不少。
可她不確定,倫斯特怎麼看待她。
萊拉一骨碌坐了起來,抓狂地揉亂了長發,“不是,我在想什麼啊?”
他們現在什麼關係很重要嗎?不過就是普通的朋友關係,有些東西不能聊得太深,兩個人之間看似和諧但骨子裡的偏見和傲慢是輕易抹去不掉的。
萊拉不想要破壞友誼,但更不能允許出現:如果兩個人說到了貧民窟,對方的表現還是像以前一樣,或者說他因為他們是朋友而沒有那麼明顯的攻擊性語言,但言語間無意流露出的傲慢她也不能接受。
萊拉不是一個喜歡想太多的人,但她對於貧民窟的事情上一直看得很重要,甚至可以說是在某些人眼裡來說有些過於敏感。
但她覺得,這有這樣,她才知道她是誰,她又是從哪來。
萊拉想到了貧民窟,就想到了那些曾經陪伴她成長的孩子。
明天就是生日宴會了,萊拉坐在床上始終睡不著,於是她有了一個大膽的行動。
她直接掀開了被子,將魔杖習慣性地帶來了身上,然後趁著宴會開始之前,她要去見一見她的老朋友們,也是她一直的家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