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十分敷衍。
可前世的蕭雲棲聽到時隻覺得意。
在蕭家和蕭太後長年累月的洗腦下,她早將長陵王妃的位置視為己物。
“鄞兒,你帶你表妹去外麵逛逛。”
周鄞壓下煩悶,隻能聽令。
蕭太後滿意看著兩人離去的身影,對蕭夫人道:
“你看這兩個孩子,多般配啊。”
將蕭雲棲嫁給周鄞蕭太後和蕭家早就達成共識。
親上加親,蕭家勢必要再出一位皇後。
周鄞的步伐很快,他沒顧蕭雲棲有沒有跟上。
行走間卷起的衣角兜著風,周鄞憋著一股氣,怎麼都發泄不出。
慶熙帝身體不好,這麼多年膝下都沒有兒子。
在蕭家的鼓動下,朝堂上時不時有“立長陵王為皇太弟”的進言。
慶熙帝按下不表,這已代表了他的態度。
蕭太後和周琅雖是母子,但卻不是一條心。
比起大兒子,她更疼愛小兒子,也更在乎跟她一個姓氏的母家。
為了維持母家和自己的地位,蕭太後毫不掩飾她想撮合周鄞和蕭雲棲在一起。
哪怕周鄞明確拒絕他並不喜歡蕭雲棲這個驕縱的表妹,也沒讓蕭太後歇了這個心思。
蕭雲棲步伐越來越慢。
從有記憶起到她死,上一世如走馬燈一樣。
一幕幕從她眼前閃過。
皇城內的宮牆,一眼看不到頭。
假山假水,縱然精巧無雙,也不能掩蓋毫無生機的事實。
蕭雲棲停在了池前,盯著躍出水麵的一尾紅魚。
重來一世,於她而言到底有何意義。
她想起了她坐在朝聖殿外看的那一隻隻飛來的拙燕。
她不想再入皇城了。
成為權利傾軋下的犧牲品。
迷蒙的前路,忽而多了一點清晰。
蕭雲棲眼神逐漸清明。
挺直了背脊,緩步朝周鄞走去。
周鄞停下回頭。
隻見她一步一步邁的堅定。
驕縱的臉龐,也因為那抹堅定變得不那麼不堪。
周鄞和蕭雲棲從小一起長大。
小時,她玉雪可愛,像個小仙童一般,天真浪漫。
他曾想過,有表妹這樣的妻子,也不是不能接受。
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逐漸遠離了這位表妹?
是看到她麵目猙獰的肆意辱罵奴仆,性格狠戾,囂張跋扈,長成了一個蛇蠍心腸的人?
還是蕭太後為了權利不顧他的意願,強行將他拖入皇權的鬥獸場中?
周鄞說不清。
或許二者皆有。
逆著的光逐漸在蕭雲棲身後擴散開。
虛虛實實中,讓人隻能注意到她。
正當好年紀的蕭雲棲的那一張足夠吸引人的芙蓉麵讓周鄞都不由得失神。
母後說的沒錯,她的確是京都中最張揚明豔的一朵牡丹。
“二表哥,你走得太快了,嬌嬌都跟不上了!”
蕭雲棲忍著惡心,嬌嗔道。
現下看來,重生並不是件喜事。
要她演她以前驕縱愚蠢的樣子,與她而言是懲罰。
周鄞目光收回。
什麼京都城最明豔的一朵牡丹,全是錯覺!
周鄞擠出笑,不耐的應付她。
蕭太後的命令他又不得不聽從,好在他不覺間竟到了明瀟宮附近。
他找了個借口,想擺脫她:
“蕭姑娘,前麵就到明瀟宮了。不如本王帶你去找長寧妹妹?你們女兒家更有話說。”
長寧公主,是先帝最小的女兒。
生母不過一個小小才人,先帝在時並不受寵,早早仙去。
周琅才上位,便大手一揮,給威脅不到他地位的姐妹們全都給了封號。
長寧她雖是公主,但存在感卻不高。
皇城內的人捧高踩低,這唯一一個在皇城內還未出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