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遇晏安如此良臣,也是朕之幸。”
言綏謙遜道:
“臣惶恐。”
“君臣一心”“得遇伯樂”的戲碼看的蕭鼎咬碎一口銀牙。
原被慶熙帝摔在他腳邊的折子被他緊緊捏在手中。
言綏!
這個打亂他謀劃的名字被他內心殺氣四溢地念了又念。
蕭鼎有預感。
不除此子,定成大患。
*
慈安宮的佛堂內燃起了香。
蕭太後跪於佛像前,虔誠禮佛,祈求謀劃達成,諸事順宜。
檀音快步而進,將手捧的佛經焚於盆中。
今早朝聖殿發生的一切已被她知悉,她儘數告知蕭太後:
“輔國公進言斬首燕氏一族。”
蕭太後睜眼,低眉斂目的佛陀儘入她眼。
燃起的香上飄出的煙將她沉著的麵容變得模糊。
她撚弄著佛珠,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直到手中的珠串斷開,紫檀木做的佛珠散落一地。
“陛下並未同意,勇毅侯依按原旨流放戍州。”
蕭太後麵容舒緩了下來,喃喃說:
“流放戍州……”
話未儘,便閉目,檀音及時遞上新的檀木珠串。
蕭太後繼續禮佛,口中念著佛經。
檀音輕手輕腳地撿起地上散落的檀木佛珠,耳邊是蕭太後的誦經聲:
“凡有所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
誦經聲悠揚,撫不平不靜之心。
“若以色見我,以音聲求我,是人行邪道……”
“……”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葉韻念書聲越來越低。
半躺於榻上的蕭雲棲閉目,呼吸平緩,早已睡去。
最後一個字念出後,葉韻闔書放下,走近榻前,替蕭雲棲蓋上了薄毯。
退出房間,喜兒已等候多時。
清秀的麵貌因為嫉妒而變得麵目可憎。
不過短短幾日,她就丟失了蕭雲棲身邊人的位置,讓葉韻這個後來者居上。
“夫人喚你。”
喜兒露出不懷好意的笑。
她才剛跟母親告了葉韻的狀,今日蕭夫人便喚葉韻前去。
想來是母親在蕭夫人那裡發了力。
葉韻跪下,規矩的朝蕭夫人行禮。
蕭夫人端著茶杯,遲遲沒有喊起。
葉韻低著頭,不敢抬頭去看。
膝蓋跪的生疼,她忍住了,儘可能的穩住身軀。
不知過了多久,蕭夫人才發話;
“規矩還算不錯。”
一句“起來吧”如久旱甘霖般解救了葉韻。
“謝夫人。”
她站起來,依舊低著頭,不敢直視蕭夫人。
“你的父親是秀才?”
蕭夫人輕描淡寫的問話瞬間讓葉韻惶恐不安。
她回話:“是的,夫人。”
蕭夫人:“既是秀才的女兒,怎會賣身來府中?”
葉韻苦笑:“家貧,母親早死,父親病弱。得聞輔國公府良善,為求生計,遂賣身進了輔國公府為婢。”
蕭夫人放下手中茶杯,和桌麵碰撞,發出清脆的一聲響。
“你還有個哥哥?剛入皇城衛當差?”
葉韻惶惶不安。
皇城衛前指揮使顧千帆卷入勇毅侯謀逆一案,被卸下了官職聽候發落。
葉韻親兄欲趁皇城衛群龍無首之時賄賂皇城衛內一名千戶,進皇城衛當差。
可葉家家貧,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