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自己做的決定,沒有任何人逼我。要怨,我又該去怨誰呢?”
是怨這世道不公,貧窮的人世世代代隻會更窮;
還是怨頂層人高高在上,從不肯低頭看看下方的苦難;
要怨的太多,她哪裡怨的過來。
“我沒有怨恨,我隻幸運遇到了小姐,將我從蕭銘旌手下救出。不然,我隻會被他折磨的不成樣子,最後草席一裹成為這世間萬千無名屍中的其中一具。”
蕭雲棲看著她柔弱卻又不失堅定的臉。
她是想救她嗎?其實不是的。
隻是那日從蕭母那裡意識到了她不再是皇城之中那位說一不二的皇後,而是困於蕭府,權勢皆係於蕭府的傀儡。
縱使身邊仆人環繞,卻無一衷心於她。
這一真相,讓蕭雲棲心氣不順,借故找蕭銘旌發泄憋屈的怒火罷了。
她救葉韻,隻是順手而為。
於她而言,不過是突然善心大發,隨手給路過快要餓死的狗,丟了塊不要的骨頭而已。
蕭雲棲低頭,盯著自己白嫩的掌心。
她還是懵懵懂懂。
蕭雲棲想到了前世,那一個個因她直接或間接而亡的人。
又想到隻不過是為她所救,便傻傻獻出自己一生的汝娘。
她這雙手,既能輕而易舉的奪走一條條活生生的人命,又能不過微微一抬就救下離死一步之遙的苦難之人。
有什麼東西似乎在破土而出。
隨後,貧瘠的土壤長出翠麗的嫩芽。
迷蒙的霧氣襲來,遮住了那唯一的一抹綠。
時而風吹過,一點點吹散霧氣。
霧氣還在,但終有一天,嫩芽會重見天日,被眾人窺見它的美麗。
蕭雲棲好像明白了什麼。
隻一點,還不多。
*
今年,大長公主賞花宴的帖子如期遞來了蕭家。
隻不過今年,比往年特殊些。
大長公主是周琅的親姑,先帝的同母妹妹。
先帝及其寵愛這位妹妹,給大長公主的封地封在了富庶的淮江。
大長公主駙馬信安伯早死,先帝曾勸其改嫁,但被大長公主拒絕。
先帝曾在時,時不時詔其入宮,以示恩寵。
先帝逝世後,周琅繼位,對這位昔日備受先帝寵愛的妹妹也不敢怠慢。
不僅主動將其子封為世子,一及冠便承爵,還特給其女兒賜予封號“翌陽”。
大長公主愛花,每年在這個時節都要舉辦賞花宴。
但今年與往年不同,信安世子明年及冠,大長公主有意為其提前相看。
這次的賞花宴,不單單隻是賞花,還是一局聲勢浩大的相親宴。
“好妹妹,帖子可送去了?”
現下處於京都話題中心的信安世子徐承望正對著自己妹妹伏低做小。
徐景鑰扯著帕子,帕上秀的蘭花,被揪的皺皺巴巴。
她實是見不得徐承望這幅作態,沒好氣道:
“你急什麼?這在京都舉辦賞花宴,誰敢落了蕭家的帖子?”
徐承望訕訕一笑,討好說:
“我不是怕你第一次張羅賞花宴,忙中出錯嘛。”
他這話一出,徹底惹惱了徐景玥。
她捏著拳頭直往他身上砸,被打的徐承望又因有求於她,可憐巴巴的不敢躲。
這幅慫樣子,讓她想起了彆院內養的京巴狗,可憐又好笑。
徐景玥瞪了他一眼,收回拳頭,怒氣還未消:
“錯你個頭!你天天就想著蕭雲棲!做什麼春秋大夢?彆說母親不會讓你娶她,蕭家也不可能將她嫁予你!”
這京都誰人不知,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