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婷一向心細,也不知她發現了多少。
這計謀做的拙劣,那副蘭花圖又無法銷毀,蕭雲棲隻盼望殘留在圖上的藥粉不被人發現。
“怎麼樣?”
言綏手拿茶蓋撇沫,細細品了口杯中茶。
上好的淮江春茶,入口清澀,還帶著一股淡淡糯米香氣。
“妙!太妙了!”
麵蓄長須,身穿灰白布袍,瞧著有些落拓的中年男人附身去嗅畫中散出的香氣。
他閉目仰麵,一臉陶醉,睜眼頗有些激動忙問言綏:“這是你從哪裡得來的?”
“機緣巧合。”
言綏說話一貫神神秘秘,知他這樣回,便是不想說。
男人小指指甲一刮,從畫上蘭花瓣處刮出一些殘餘的粉末。
“都是些尋常的藥材磨成的,原本這藥粉隻是迷藥。”
男人小指往前一遞,問言綏:“看出了什麼?”
乳白的指甲上躺著幾許藥粉,如果不是有指甲的白襯著,難以發現這藥粉上還沾著淺淺的黃。
言綏拂開他的手:“彆賣關子。”
“隻許言太傅賣關子,就不許我裝上一裝?”
男人嘟嚷了句,見言綏麵色不善,老實道:“製作這藥粉的人往裡又添了些花的汁液和碾碎了的花瓣,將一副迷藥變成吸引蝴蝶的香粉。畫上藥粉殘留的少,我也無法分辨,添了些什麼。”
“連你也無法分辨?”
“分辨不出。”
男人搖頭一臉挫敗:“不過……這搭配手法瞧著不像是大熙人,倒像是……”
言綏放下手中杯盞,看著他就是不搭他話,男人自覺沒趣,自己吐露了出來:“像是南疆巫醫。”
言綏低眉斂目,事情變得有意思起來了。
一個養在深閨的嬌小姐,竟和南疆巫醫有了聯係。
男人湊過去,還是好奇:
“言綏,你到底是從哪裡得來的這幅圖?”
言綏收起蘭花圖,將圖放入袖中。
他手背在身後,衣袂翩翩,踱步離開妙回堂。
“夏尤鞍,今日我找你的事給我爛在肚子裡。”
夏尤鞍拿著戥子在稱剛剛拿出的藥材,他試圖將藥粉複刻出來。
聽到言綏暗含威脅的話,不爽的“嘁”了一聲,沒好氣道:“他倒是會耍威風。”
離開妙回堂,等在堂外仆從立刻跟在言綏身後。
仆從長相普通,穿著低調,一身打扮存在感很低,混入人群中轉眼就能泯然眾人矣。
他每一步走的及其穩健,腳尖輕點,步伐一致。
言綏走於鬨市,一身氣度惹的過往女子連連回頭。
更有大膽者丟花入懷,目送秋波。
“玥雙,去查查那位蕭家大小姐。”
玥雙應了一聲,落於言綏身後,悄無聲息的沒了蹤跡。
言綏思索,玥雙怕是查不出什麼東西。
若不是他心細,親自與這位蕭小姐接觸了,恐怕也發現不了她的異常。
這京都真是臥虎藏龍。
言綏眸中暗光一晃而過,還是要找機會,親自去探上一探。
*
花朝節將至,自信安伯府送來的帖子一封接一封遞來了輔國公府,要邀蕭雲棲賞花踏青。
蕭雲棲一封沒回,轉而入了宮去拜見蕭太後。
她記得,就是在花朝節後不久,長陵王離京外出遊曆去了。
這是她能暫時遠離京都這一灘渾水的唯一機會,蕭雲棲不能放棄。
她也曾想過,要不乾脆給自己下藥裝病,可想法剛出,就被她自己立刻駁回。
太醫院內醫術高超者良多,她沒有萬分的把握,能欺瞞過他們。
“姑母瞧著氣色好多了。”
蕭雲棲半跪在蕭太後腿旁在給她按腿:
“這是我和醫女學來的疏通腿部經絡的按摩手法,一學會就來宮給姑母按腿,連母親都沒享受到呢。”
蕭太後樂的合不攏嘴,對一旁檀音道:“我就說生一堆臭兒子有什麼用?還是女兒家貼心!”
蕭太後能說她生的兩個兒子,檀音可不敢,她要是真附和了蕭太後這話,明日蕭太後身邊便見不到她了。
因著立皇太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