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時青看了一眼,是個男生,個子不高,但很白。
“內,請拿走”。
手上拿著東西給錢就不太方便,隻能拜托對方主動從她手裡拿出來。
旁邊有人想幫忙,故意湊得很近,男生快速接了過去,讓人落了空。
“謝謝您”
即使知道是禮節性的回複,也因為女生看過來的目光鬨了個大紅臉。
耳根處的通紅在白皮膚上尤為明顯,“沒事的”。
暗中追隨著的目光遠不止他一個,傳說級彆的美人連背影都是恩賜。
直到徹底走遠,大家才戀戀不舍地收回視線。
連空氣裡都是遺憾的味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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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到家,崔時青才後知後覺腿根處的不適。
本來的傷還沒好,今天又走了一天更加紅腫了,扒在大腿上,一副猙獰的模樣。
擦了藥,風吹著讓藥效更快發揮作用,崔時青靠在沙發上,不知不覺睡著了,等醒來時,才發現母親已經回來了。
“偶媽”
崔時青將臉貼過去,像小時候那樣,睡在媽媽腿上。
崔恩淑摸著女兒有些清瘦的臉,心裡酸楚卻眼神恨恨,“wuli時青辛苦了”。
“不辛苦,偶媽才辛苦”
“時青是好孩子,不會騙媽媽對不對”
頭頂媽媽的聲音有些空洞,崔時青仰著頭,乖巧道,“不會騙偶媽”
“那時青告訴偶媽,你腿上的傷是怎麼回事,還有脖子上的”。
崔時青條件反射地要捂住脖子,沒等她伸出手,媽媽的手卻已經探進去了,裙子直接被扯開。
全身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跡。
“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是不是金翔宇那個狗崽子,我馬上去找他”。
積攢的痛苦要爆裂開,神經突突作響。
“不是他,是我自己”,崔時青死死地抱住媽媽,語氣祈求,“都是我自願的”。
“社長不知情”
看看這雙眼睛,和她爸爸一樣,冷淡又薄情。
其實並沒有覺得自己錯了,隻是在下意識的討好。
“偶媽跟你說的,看來你都忘了”。
男人都是靠不住的,你爸爸就是這樣,所以才拋下我們母女。
“走,跟我進去”。
崔恩淑扯著崔時青就進了浴室。
水好燙。
落到崔時青身上頃刻變為一個個紅斑。
“偶媽,我好痛”
熱騰騰的水霧壓的人喘不過氣,崔恩淑抹了把臉,纏在女兒身上的男人的幻像一下子逃走了。
時青全身紅彤彤的,好像她剛生下來時的模樣,小小的一個,稍不注意就會死掉。
崔恩淑的眼淚一下子流了下來,蜷縮著身體蹲在地上,“對不起啊我的時青,是偶媽的錯”
“不怪偶媽,是時青不聽話”
身上的痛讓她的動作有些艱難,崔時青輕輕攬住媽媽單薄的肩,嘴唇被咬得泛白。
嘀嗒的水珠順著眼眶落到鼻尖,繁重,潮濕,像被海藻纏住了。
馬上就要溺死。
連靈魂好像也被分成了兩半。
一個因母親的痛苦而痛苦,一個卻想要徹底扯開端莊的外衣。
偶媽,時青該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