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是一樓自帶的院子,那邊有個藤椅,是池晚黎給奶奶備著有時候出來曬太陽的,此刻季庚禮就站在那把椅子旁邊,手裡有猩紅的一點光亮。
見池晚黎出來,他抬手撳滅煙頭,說走吧。
池晚黎跟在他身後半步,鼻尖湧進他身上的味道,帶著夜色的寒涼和煙草的微鹹,一上車,季庚禮並沒有先去口安全帶,也沒有啟動車子。
他就那樣一隻手曲肘搭在方向盤上,一麵看著池晚黎,直到池晚黎將方向盤扣好,他才開口:
“我首先解釋我的用意,”
“確實幾百萬對我來說不算什麼,但我也沒有平白無故往外撒錢的習慣。”
他頓了頓,又說:“你覺得我的方式有問題,沒有提前跟你溝通,還是說——”
他的眼神緊緊盯著池晚黎的臉,像是經驗豐富的獵人看著他的獵物,隻是但從臉色就能得出答案:“還是說我的做法讓你感覺到自尊心受挫?”
池晚黎一下子愣住,心裡好像有涼風吹來,她隻覺得整個心臟都在往下墜落。
不知道是為季庚禮的哪一句話,她抬頭去看他,能清晰的從他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影子,再多的,卻是看不出來什麼了。
她沒有選擇為自己辯白,“是我的自尊心在作祟。”
這話她說的平靜,語氣甚至稱得上涼柔,其實這件事說小真的很小,甚至她都覺得季庚禮不必親自開車過來說這些。
“從始至終都是我的自尊心在作祟,我沒有辦法心安理得接受你的東西,因為未來的某一天,這些東西都要還你。”
她看著他,臉色平靜,“你上次問我為什麼租房子都不去你那處空閒的公寓,我去了,然後呢?”
“等我們分開的那天,我再灰頭土臉的帶著奶奶從裡麵搬出來嗎?”
季庚禮一直瞧著她,今天他沒有戴眼鏡,兩人的目光毫無保留的在空氣中相遇,又交換停留。
而池晚黎也沒有一絲退後與閃躲,這些話遲早都是要說開的,兩人見本來就存在的問題,絕不會因為中間某一人某一時的隱忍與粉飾太平,就會真的消失不見。
車窗外的燈光明明暗暗地照進來,兩人就這樣無聲的對視。
最後季庚禮伸出手來,鬆掉池晚黎身上扣好的安全帶,傾身過去,將她拉進自己的懷抱。
“那就還是我的方式有問題了,怪我。”他笑笑,有溫熱的呼吸聲傾灑在池晚黎的耳旁,引起她的絲絲顫栗,“我應該早點跟我們阿黎溝通的,不過——”
他上半身向後退開些許,雙手拊住池晚黎的肩膀,使得兩人的臉隔著一小段距離相對,“我給你的東西沒有收回的道理,這點信心還是要有的。”
季庚禮盯著她看了數秒,“早就說了,跟著我總得圖些什麼,你不圖是你的,但我總不能真讓你跟著我吃虧。”
“你就把這理解為,男朋友應該做的,坦然接受就好,”說著將頭往前麵湊了湊,兩人鼻息一瞬間交錯起來,他說,“以後彆因為這事兒跟我鬨了行嗎?”
池晚黎從他眼裡看到了認真的意味,她問:“那你,圖什麼呢?”
季庚禮的視線一下子冷凝起來,他圖什麼呢?
也許是第一次見麵,她對他避之不及公事公辦的態度吸引了他的目光;也許是那次高架上偶遇她的笑顏與記憶中某些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