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吻(新增3300字,請刷新重看)(2 / 2)

趁他聽得見 盧意 8289 字 2個月前

而此時又多了一個阮語願意同往,魏建明實在想不到拒絕的理由,他輕輕往下扒了扒墨鏡,但卻不將墨鏡完全摘下來,隻悄悄留一個縫,打量駱千珩和阮語。

“不過話說在前麵,到時候你們兩個人都在,奶奶肯定能被照顧得周全,我如果中途有彆的行程安排,你們可就自己保重了。”

阮語拍了拍胸脯:“北京我去過我熟!奶奶交給我完全沒有問題!”

駱千珩聞聲也看向阮語,眼神裡滿是疑問,不久前她還說自己從未去過北京,這一眨眼的時間就翻供,實在變臉太快。

不過他並不驚訝,因為他早就發現了她的異常,畢竟她這一趟從寧杭回來太過反常,無論是對他態度的轉變,還是她整個人積極向上的生活態度。

阮語從前是一枚小太陽,但上了大學以後,她陷入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消沉,不是因為鄧紹安,而是因為她的高考成績。

一直以為能穩上寧杭大學的阮語,最後去的卻是東寧大學,分數不上不下的,讓阮語在將就和複讀之間糾結了許久。

最終還是被阮習文說服:“起碼是個一本,要不然先去念了,回頭再考寧杭大學的研究生,反正到時候研究生學曆擺在那裡,本科學校差一點影響也不大。”

阮語自視清高,從沒想過自己考研竟會再次落榜。

阮語同宿舍的幾個人都是北方學生,有兩個還是貧困地區,考最簡單的卷子錄取進來的,阮語心裡總暗暗地難受,覺得自己不屬於這兒,覺得自己和她們不是一個層次的學生。

所以刻意疏遠,直到畢業都沒在本科時交到一個真心的朋友。

除了鄧紹安這個男朋友。

駱千珩最開始以為阮語的這種改變,是因為鄧紹安,後麵慢慢印證,好像並不是,仔細琢磨,反而更像是因為他駱千珩。

高考完的那天,在巷子裡,阮語半開玩笑地說她是從八年後重生回來的人,駱千珩沒有搭話,其實心裡多少有些數。

一個大四應屆生考研失敗,不打算二戰也不去找工作,成天搗鼓她的相機,信心滿滿要做出一番事業,駱千珩確實不得不信她說的話。

她是去過未來的人,所以她要搶占先機。

這個先機也包括……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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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這時候還是一個縣,沒改為後來的縣級市,火車站小小一個,破破爛爛,夏天的時候候車大廳連風扇都不夠吹,自然是沒有直達北京的車票。

他們是先去的宣城,從宣城北上,買了四張硬臥。

魏建明最開始提議去南京中轉,坐飛機去北京,但奶奶年紀大了,又從沒出過遠門,駱千珩和阮語都不敢讓奶奶嘗試,否決了此計劃。

好在硬臥也還算乾淨,十幾個小時,睡一覺醒來就能看見北方的石頭山和小水窪。

阮語說:“北方的山都是光禿禿的,不像南方的山清水秀,奶奶你到時候看過了就知道,還是我們安德最好。”

奶奶伸手要去推行李,被駱千珩搶了去,他背上被一隻黑色的帆布包,刻意讓魏建明幫忙擋著,和幾位家長打過招呼後,上了去宣城的巴士。

這種城際巴士穿行於安德和宣城,一個小時一班車,比公交車還要準時。巴士從汽車站出發,通常都坐不滿,在半路上見人招手也停,阮語摻著奶奶上車,把自己的行李箱交給駱千珩去放。

這種巴士的行李艙有點像飛機,在肚子位置,司機按下開關,行李車便會打開,駱千珩和魏建明放好行李上車,隻獨留最前麵的兩個位置,駱千珩背對著阮語,那隻帶有粉色補丁的黑色雙肩包,一下子就撞進阮語眼裡。

她記得這隻背包,因為它和那本字典一樣,原本都屬於她。

“謔,駱兄今天怎麼舍得背這個背包了?我之前就說你這包複古,舊得很好看,還真有點美國人喜歡的風格,你要不送我得了,我覺得它和我風格也挺搭的。”魏建明伸手摸上駱千珩的包,笑得天真爛漫。

駱千珩立即把包摘下來護在懷裡:“想得美。”

然後聽見身後阮語輕笑的一聲,她說:“這是我1995年借給駱千珩的背包。”

駱千珩沒有回頭看阮語,伸手去拉開包的拉鏈,不知在翻找些什麼,沒有接話,低頭給阮語發了第一條微信消息:【糾正一下,這個包不是你借我的,是我偷來的。】

四年前,阮語從高考考場裡出來,背的就是這隻黑色的帆布包,當時主口袋拉鏈上掛一隻小狗掛件,阮語奔跑著回來的路上,小狗也在歡騰。

那時候駱千珩即將進入初三升學班,對高考這事兒還沒有什麼概念,周六日不用上學,和奶奶一塊兒在安德中學坡下的路邊擺攤賣竹籃。

安德中學走讀生占一半,許多學生家長居住在附近,部分全職媽媽白天生活悠閒,最花心思做的事情就是買菜做飯,變著法地為自家的寶貝改善夥食。

駱遠方是個很好的木匠,木匠的母親手工活自然也不會差,奶奶編的竹籃密實且美觀,價格低廉很容易售罄,駱千珩一邊幫奶奶找零一邊衝考完試歸來的阮語打招呼,心裡莫名惆悵。

安德沒有大學,阮語高考後必然是要離開的,而且駱千珩心裡很清楚阮語的誌向,她想要去寧杭,去更大更遼闊的地方。駱千珩知道這樣的分彆其實也就四年,因為等他長大一些也要離開安德,就像奶奶說的:“有能耐的人都出去了,留下來的很多都是老弱病殘。”

駱千珩知道他們都是有能耐的人,隻是四年的差距,他原以為他一定能趕得上。

阮語在畢業旅行之前,和幾個要好的同學一起慶祝畢業,大晚上十點鐘還沒回家,阮習文和周素琴聯係不上人,找到駱千珩家去。駱千珩剛寫完一張物理試卷,一天也沒見到阮語人,跟著一起去周邊的同學家問。

成績還沒出來,阮習文給阮語買什麼牌子的手機還未確定,所以沒法通過電話聯係到她,最後還是從校門口奶茶店的姐姐口中得知,阮語和幾個同伴一起約了去唱歌,估計十二點前不太能回得來。

駱千珩騎上駱遠方自行車,去ktv門口找阮語。

駱千珩知道阮習文不喜歡這種魚龍混雜的場所,尤其此時阮語還未成年,這種場所往往是門口掛著“未成年人禁止入內”的牌子,實際上根本不會核驗每個人的年齡,如果讓他知道阮語這樣叛逆,定是要狠狠批鬥一番的。

他得趕在阮習文發現之前把阮語帶回來。

駱千珩躡手躡腳走進ktv大廳,向工作人員比劃阮語的樣貌,希望對方能幫他把人叫出來。

許是看駱千珩年紀太小,擔心惹出事來,前台的女營業員十分耐心,最後還真就把阮語找了出來。

老式的二八杠自行車,阮語坐在後麵,駱千珩搶了她的包背在自己身上,包裡都是沒有吃完的膨化食品,甚至還有兩杯啤酒,駱千珩長久失言,像每一次駱遠方騎車一樣憂心忡忡,問阮語:“長大真的有這麼好嗎?”

駱千珩無需回頭,就能看見阮語在晚風中張開雙臂,她沒有抱住自行車的前座,她抱住了自由。

後來,駱千珩刻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