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分手(2 / 2)

趁他聽得見 盧意 5997 字 2個月前

阮語的房子是2020年底交的首付,到第二年夏天拿到鑰匙開始裝修,等阮語正式搬進來,已經又是一年冬天了。

研究生最後一年,駱千珩放棄考博,聾啞人讀研在當年本就是一個新聞,讀博難度更是大到沒有可能,駱千珩認命,老老實實寫畢業論文,準備一畢業就會安德。

駱遠方在安德給他找了份差事,小型的計算機配件廠,因廠長家裡有個聾啞的女兒,擅長手語交流,願意聘用駱千珩做廠子裡的技術顧問,指導工作、改革創新。

阮語肯定是要留在寧杭的,她和趙虔在這座城市都有房有車,等他們結婚以後還會有家。

駱千珩不喜歡趙虔,至少和阮語上一個男朋友鄧紹安放在一起比較時,他更不喜歡趙虔。

其實說來也奇怪,明明他和鄧紹安接觸不多,尤其那場意外過後,阮語和鄧紹安的戀愛持續不到一年便分開,駱千珩和他交集甚少,但從少有的幾次對話裡可以看出他對阮語的感情,駱千珩竟然覺得他是個可以托付的人。

也不是說趙虔這個人不好,相反,平心而論,趙虔和阮語在一起之後對他這個“弟弟”格外照顧,也從不像鄧紹安一般吃醋計較,讓阮語和他保持距離,甚至愛屋及烏,二人約會偶爾變成三人小聚也不會不快。

認真琢磨根源,駱千珩不太喜歡趙虔的原因,大概是因為阮語太過喜歡。

駱千珩見證過阮語的初戀,知道阮語對鄧紹安的感情濃度,尤其是在那場意外之後,就算阮語隻拿自己當一個鄰家弟弟,但這種類似“親情”的感情,在阮語心裡也不會比愛情更低一等。

但趙虔不一樣,駱千珩親眼看見阮語對他的情感變化,她太愛他了,而那種愛,讓駱千珩心生嫉妒。

尤其從前阮語和傅曉椿說過自己不太能接受姐弟戀,但為什麼到了趙虔這裡,她突然就可以了?

不理解,但尊重。

駱千珩最近忙著改論文,月底要提交最終版,他的筆記本年邁不好用賣了二手,新買的組裝機還在路上,和阮語說好周五晚上下了課來家裡,周末他獨占一整個書房。

阮語和趙虔沒有同居,但趙虔放著大平層不住,來阮語這兒過夜是常有的事情,嘴上抹蜜說想她,實際上男人的那點小心思駱千珩心知肚明。

趙虔把他當弟弟,但不代表沒有防備心,自己女朋友家裡來異性客人,他就算再晚也會過來宣誓主權,駱千珩知道自己的那些心思在同性麵前根本藏不住,他也沒打算藏,雖然他身體殘缺自知不可能給阮語幸福,從來就沒有有過奢望,但如果他的存在能夠讓趙虔在感情裡保持危機感,也許並沒有什麼壞處。

隻是這一晚很難得,駱千珩沒有在阮語家裡見到趙虔。

阮語來開門的時候,家裡的畫麵看起來出奇的靜。對,是看起來靜,實際上駱千珩什麼也聽不見,聽起來的“靜”無需額外補充說明。

整個客廳看起來落寞卻整潔,桌麵和地麵上都沒有多餘的品牌方樣品,應是有保潔收拾過。

阮語穿一套日常家居服,窗戶大開,客廳裡經常一開開一天的電視機是關著的,她來給駱千珩開門,最先落進駱千珩眼裡的是一雙紅了的眼。

駱千珩第一反應是阮語和趙虔吵架了。

但他不會直接這樣問,這太過於冒昧。

情侶間的私事旁人不方便插手,他隻關心阮語的情緒,他隻想知道她此番眼紅是為了什麼。

他進客廳放下背包,把在小區門口水果店買來的西瓜擱到餐桌上,才騰出手來問阮語:<怎麼了?是工作上遇到什麼麻煩事了嗎?>

阮語這幾年一心撲在事業上,如果非要討論占比,駱千珩覺得在她心裡,工作起碼能占70%,剩下的才是愛情和瑣碎。

阮語點頭,平靜道:<工作沒了。>

駱千珩麵對著桌子的臉立即轉過來,難以置信地看著她,不知該不該繼續問下去。

是工作出現狀況。

駱千珩原本以為是感情出現狀況,原來不是。

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看著阮語臉上的憔悴,黑眼圈比上回見到時又加重許多,駱千珩揪心,問她:<你的工作不是一向辦的穩妥,出了什麼事情?趙虔可以幫到你嗎?>

阮語麵無表情地搖頭,視線沒有交彙,她說:<我和他分手了。>

分手是阮語提的,那天從周紅菱的辦公室走出來,她沒有任何猶豫地給他發了兩條語音,兩條語音都很短,但足以為他們三年的感情畫上句號。

她的語氣無波無瀾,也……沒有一絲感情。

她說:“趙虔,我們分手。”

她說:“祝你前程似錦、永遠愧疚、永遠罪無可恕。”

阮語一直有聽趙虔抱怨公司不公平的分成機製,抱怨周紅菱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