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1 / 2)

近來天氣變幻莫測,讓人摸不著頭腦。

昨天還風和日麗呢,今兒天還沒亮就開始刮風下雨。

“這雨瞧著一時半會兒是停不了。”李莞然坐在榻上,側身看著窗外的雨景。

下個不停的雨又細又密,空氣中混著的泥土氣息,讓人不自覺地低聲安靜下來。

一旁繡正繡著手帕的半夏可惜道:“咱們昨兒還想著去外頭逛逛,透透氣呢,哪知道今日就下雨了。”

李莞然的腳踝在昨天終於好全,不疼也不腫了。

想著自己悶在屋子裡大半個月,她便和半夏商量著要出去逛逛,不想天不遂人意。

“主動和被動的感受就是不一樣。”李莞然聽著浠瀝瀝的雨聲感慨道。

她之前是自己主動不想出去,所以哪怕在院子裡悶兩個月都不覺得有什麼。

甚至還能自己給自己找些樂子和半夏她們一起玩。

而如今卻是因為扭傷不能走動,才不得不一直待在院子裡的這方小天地內。

縱然有胤禛和身邊人的時時陪伴,她心裡偶爾也會冒出這日子實在無趣的念頭。

坐在那小小的憂傷了一會兒,李莞然便將那些雜七雜八的念頭都甩了出去,走到書案前準備繼續練畫。

剛提起筆她頓了一下,看著自己畫的已經有模有樣的作品,轉念一想,決定今天給自己加一下難度。

她抬頭讓半夏去將之前宋格格送來的象牙雕刻的十二生肖都取了來。

她要將十二個都畫下來。

東西取來後,兩人一起將雕刻的栩栩如生的十二個生肖放在書案,一一擺放整齊,好做參照物。

半夏站在書案旁邊磨墨,側著頭看那幾個生肖,一臉咂舌:“這些生肖不僅刻得跟真的似的,就連拿在手上摸著都覺著細膩溫和。”

李莞然眼也不眨的盯著兔生肖,記住它的形狀結構,再慢慢將它呈現在畫紙上,一邊還不忘回道:“等天晴了,挑件好東西給宋格格送去。”

“人家送了這麼好的東西,咱們也不能什麼表示都沒有。”

半夏停下手中動作,點了點頭:“格格說得是。”

隨著李莞然手邊畫好的畫紙一張張多起來,外頭的雨聲竟也停了。

光芒四色的陽光驅散了遍布天空的烏雲,不知飛到何處躲雨的小鳥們,也重新出現在枝頭,迎著陽光嘰嘰喳喳地叫著。

半夏抬頭望去,看著烏雲散開的窗外驚喜道:“格格您瞧,天晴了。”

還以為這雨要下一天呢。

李莞然聞言放下手中的筆,揉了揉自己的手腕,走到窗前打開窗戶,不見一點雨絲。

她心情的大好的回到書案前,完成這幅畫的最後幾筆。

正當李莞然要和半夏一起收拾書案時,伊氏來了。

李莞然笑著上前幾步,驚訝地看著她道:“這會兒雨才停,你怎麼就來了?”

“這幾日我給李姐姐做了件寢衣,本就打算今兒送來的,不巧下雨耽擱了些時候。”

伊氏一邊說著,一邊示意金杏將放在托盤內的寢衣交給半夏,“這不,一瞧見雨勢小點了,我便帶著這衣服來了。”

李莞然拿起寢衣看了幾眼,又牽起伊氏的手,笑道:“這多麻煩呀,真是難為你為我用心了。”

讓她想想,她該回送些什麼給伊氏,可不能白拿人家的東西。

李莞然一向信奉的是,這人與人之間要有來有回的,才能長久的相處下去。

半晌,她又繞著伊氏走了一圈,在伊氏不解的目光中,撫掌而笑:“我得了幾匹上好的衣料,隻是那顏色我不太喜歡,正愁不知道怎麼辦呢。”

“剛剛一看到你,就覺得那顏色你穿正合適,等會兒你回去的時候就帶回去吧。”

伊氏連忙說道:“這怎麼好意思呢?”

她並不信李格格說的不喜歡,這般說辭,想來是怕她心裡不舒服才找的借口。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幾匹布而已,都是給人穿的。”

李莞然不容拒絕的說完後,便拉著伊氏來書案前看自己剛畫完的生肖圖。

“你來的正巧,看看我畫的怎麼樣?”

伊氏聞言,隻好將注意力換到李莞然的畫上。

她垂首看去,笑著稱讚道:“模樣憨態可掬,幾日不見,李姐姐畫技又進步了不少。”

雖然被誇了很開心,但李莞然嘴上還是謙虛的,“哪裡,你這麼誇我,我都不好意思了。”

隻是她嘴角止不住的笑意,讓她的話實在沒有信服力。

整齊擺在的書案上的生肖,被伊氏隨手拿起一個。

她來回比對著手上和書案上的生肖,眼裡帶著幾分疑惑:“我怎麼瞧著在哪見過,隻是實在想不起來。”

李莞然湊到她身側,解釋道:“這是之前宋格格送我的,我今兒才讓半夏拿出來,可能你之前在宋格格那見過,才覺得眼熟?”

這話讓伊氏瞬間找到有關這生肖的記憶。

她神色怪異的看著手中的生肖,“你說的對,我確實在宋格格那見過。”

這東西原先就是宋格格的,伊氏在宋格格那見過不是很正常嗎?

為什麼她臉上的表情這麼奇怪......

李莞然和半夏對視一眼,兩人都有些不明白。

正要追問時,伊氏將握在手中的牛生肖放回原位,看著視線落在桌麵上的所有生肖,緩緩說道。

“這是宋格格快生產時,四爺賜給她的。”

準確來說,是賜給她腹中小格格的。

因為當時這套生肖是和其他一些孩童玩具放在一起的。

那天張氏拉著她去找宋格格,正好撞上四爺身邊的蘇培盛來送賞賜,所以她剛才才會覺得眼熟。

李莞然:......

聽到伊氏說的,她真的已經滿頭問號,卻又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了。

宋氏腦子裡究竟在想什麼?

把自己女兒的東西送給自己的情敵,這怎麼看都不像是一件正常人能乾出來的事。

這難道就是我把你當同事,你把我當女(bus)兒?

李莞然霎時被自己這個想法惡寒到,小臉一下皺成一團。

一旁的伊氏見她被驚到,眸光深深地指著生肖分析道:“宋格格給您送這個要有什麼目的話,不外乎是為了四爺。”

“隻要四爺看到這套生肖,就有可能會想到她和她死去的女兒。”

李莞然揉著眉心,一言難儘地補充道。

除此之外,她想不到彆的原因。

在這種地方生存,李莞然控製不住自己用最大的惡意去揣測宋格格的這種行為。

伊氏並未說話,但看她表情明顯和李莞然是同一個猜測。

“半夏,將這套生肖鎖起來,我不想再看到它們。”

本來李莞然是想直接給宋氏送回去,但是想想又覺得這樣不太好,最後也就隻能眼不見為淨了。

半夏聞言,利落的找了個盒子將書案的生肖都放進去,提著盒子就去庫房了。

見她這樣做,伊氏想了想,往回找補了一句:“也可能隻是咱們多想了,說不準宋格格隻是覺得這個可愛有趣才給您送來。”

李莞然一臉無語:“不管何種原因,我都不想看到它。”

不管怎麼想,這事都鬨得她心裡挺不舒服的。

尤其是又讓她想起自己為何會進胤禛後院的事,一下子心裡更不舒坦了。

她不想在這事上浪費功夫,轉而帶著伊氏做到榻上,向她請教針法。

技多不壓身嘛。

再說了,一個現成的繡法大家就坐在自己麵前,不讓人家指導一下總感覺自己錯億。

伊氏見狀,也不再多說什麼,拿起針線就開始實操給李莞然講解針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