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的探照燈晃晃悠悠，下麵重重濃霧之下，看不清究竟有多少人在圍觀這場鬨劇。
西維婭往上仰，滴水獸的身形若隱若現，無法看到頂樓，隻好不斷晃蕩著繩子。
黑漆漆忙著解決其他事情，不至於一直盯著她，反正處於視覺盲區——
狼狽的少女默念咒語，凝風為刃破開繩索，下墜的過程中隱蔽身形，搜索人少的漆黑巷子，瞬移落地。
頂樓上，蝙蝠內線中裡傳來管家阿爾弗雷德的聲音：“Bat，雙麵人正在往水庫的方向。”
蝙蝠俠吝嗇的吐出回答，被變聲器改過的聲音低沉，辨不出聲線，卻又極其清晰。
他站在天台邊緣，展開蝠翼。
濃霧湧動，周圍太過安靜，靜到詭異。
麵罩之下眉頭深深皺起，嘴唇緊抿，風從四麵八方劃過，蝙蝠看見了詭異的源頭。滴水獸空咬著繩索，上頭半殘的綠發獵物早已不知所蹤。
“小醜跑了。”
高空風聲獵獵，蝙蝠俠聲音壓的極低。索性設備收音效果極好，阿爾弗雷德還是聽清具體內容，他不用細想都能知道這位自己看著長大的黑暗騎士是一副怎樣的糾結神情。
“哦，看來B今天的睡眠時間又要往後推了。”
阿福真切的為蝙蝠俠的身體健康擔憂著。
蝙蝠俠眉頭越皺越緊。
他不驚訝於小醜逃跑，小醜是雙科博士，又是病理性精神病，行為瘋瘋癲癲，能安安分分呆著才是怪事。但他不過是個普通男人，沒有超能力，會骨折，用刀捅了心臟也會死，究竟是怎麼離開的。
雲層上的蝙蝠燈還在閃爍，隻能讓這個瘋癲的弄臣再在外麵多呆一會了。
他總是忍不住自己暴露，帶著不好笑的笑話，做出誇張的戲碼，踐行著“最糟糕的一天”的理論。
濃霧之下，黝黑的小巷中，西維婭悶咳著把胳膊擰回原位，恢複魔法刷了三四道。
她對蝙蝠俠僅有的印象，都來源於學妹拉著她看的蝙蝠俠係列電影。對方是個疑心很重、控製欲極強的人，和這種家夥過招，可和收複妖怪不一樣。
西維婭心情複雜的扯著假發。
慶幸吧，學妹給的道具和服裝質量都很不錯，成功在蝙蝠俠手下走了一個回合，還沒有暴露身份。
她扯了兩下，剛有些恢複的心情再次凝固，怎麼扯不下——
西維婭這次真的察覺情況不太妙，幾乎是顫抖著從魔法空間取出[鬥篷]披在身上。作為魔法道具，它能完全掩蓋身份，具有模糊周圍人記憶、消除存在痕跡的功能。
開啟魔法視界，闖入距離最近的空房屋，找到臥室，握拳砸在燈泡開關上。
鏡中人綠發淩亂，找不到假發的銜接處。
擠壓眼皮，沒有美瞳掉落。
感謝屋中有女士遺留下來的不知過期沒有的卸妝膏，臉上的油彩溶解，胡亂擦乾後，是一張完全不認得的臉。
蒼白，虛弱，神經質。
眉眼間或許帶著一點東方的、女性的柔和，但很難說沒有少女主觀疊加的偏向，更多的是陌生特征。
西維婭大笑出聲。
張嘴，沒有運用任何偽音技巧，屬於小醜那道被化學試劑破壞掉的嗓音傾泄而出。
很是沙啞，就情感上來說意外的有些清潤。
原來不是西維婭偽裝的成功，而是嗓音確實屬於“小醜”，難怪蝙蝠俠下手如此之重，除去沒見到惡魔，距離下地獄也不差什麼。
理智慢慢回籠，溢出的生理淚水讓臉上未卸乾淨的油彩留下一道白痕。西維婭頂著狼狽的臉龐，溝通這方世界法則。
混亂，陰鬱，扭曲，模糊。
她敏銳的在一團麻亂中找到了自己想要的訊息。
這方世界確實和她所在的世界出現短暫的融合，並慷慨的為異界的魔法少女套上小醜模板。
這層設定確保西維婭不會成為“世界黑戶”，對她沒有任何實質性影響。打開魔法視界，倒影在鏡中的身體特征與少女無二。
現在問題來了。
哥譚本就有屬於自己的小醜，活的好好的，給她亂加小醜模板，世界規則是巴不得這座城市變的更加混亂嗎！
西維婭捏著拳頭，懷疑世界法則是受那群超級反派影響，不然無法解釋為什麼會乾的出如此離譜的事情。
通過測定規則影響，兩方世界再次碰撞相遇，需要頗長一段時間。西維婭可以選擇更快捷的破界離開，前提是，她已經準備好如何向全世界解釋魔法少女的存在，並願意為此承擔魔法界暴露的後果。
當然，更重要的一件事。
她有門作業沒有完成。
是魔法學校布置的實習作業，沒辦法躲開，美名其曰讓魔法少女們貼近社會，以便更好履行職責。
要求專業對口，最好和灰方黑方勢力或者和白道大公司相關，時間不短於四個月，需要書麵證明，和畢業掛鉤。
西維婭特意留到最後，是打算請身為某黑方勢力繼承人的學妹蓋章糊弄。
至於學校方麵會對證明進行魔法驗證？
啊哈，幫學妹出各種COS這種工作是糊弄了點，但也算正正經經工作嘛。
現在好了，鬼知道回去後原世界在什麼時間節點，導師雖然不會糾結她晚歸，但一定會對空白的實習證明發出不讚同的聲音。好在驗證界定不拘於時空，她得在這找份實習。
西維婭扯著綠發，被油彩弄花的臉露出一個笑臉，真想攔住那個黑漆漆，大聲嚷嚷：
嘿，甜心！
你的蝙蝠洞還缺一個阿卡姆大學畢業的雙料博士當羅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