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貓(1 / 2)

王座之上 吳鉤曉月 9969 字 2個月前

綾遙注視桌子上安靜放置的紙牌。

紙牌?!夢中那位莉亞小姐好像從阿努比斯那裡得到一張紙牌,那麼我這張是什麼?

她回憶著關於這張紙牌來曆的一切可能。

夢中阿努比斯給莉亞小姐一朵夜玫瑰,在臨走時打了個響指,花朵便在灰燼中變成了紙牌。

而今晚在阿努比斯臨走時,好像也打了個響指,同樣在此之前也給了我一朵夜玫瑰。

就是這張紙牌所在的位置,當時那朵夜玫瑰刺破手指後,我的確是放在收銀台上了。

同樣是響指,同樣是夜玫瑰,同樣是紙牌。

同樣的,莉亞小姐與綾遙都從地獄來到了人間。

隻是一個是自願的,一個是被迫的。

綾遙可以確定,這張紙牌同樣來自於阿努比斯。

綾遙止住顫抖的手,阿努比斯已經給她心底留下了不小的陰影。

她慢慢靠近紙牌,然後輕輕拿起。

將紙牌翻到正麵,同樣是一幅畫。

畫中是一個坐在王座的年輕女性,帶著翼鳥狀的黃金冠冕,身穿暗金色的華服。

在那冠冕旁邊,飛翔著一隻白色光潔的飛鳥,正銜著一枝荊棘要將其放到冠冕之上。

在其身前,是一個紅發披散的女侍者,彎腰下蹲,雙手捧著一個托盤,上麵是一個金色的器皿。

最後在那王座之後隱隱約約有無數雙眼睛。

綾遙被這紙牌中的畫麵惹得目眩神迷。

這群神經病怎麼老是搞這種看不懂的。

最後她一了百了,將紙牌扔到收銀台下的犄角旮旯中,主打一個眼不見心不煩。

可抬頭環顧超市,最終隻能滿心煩悶的注視著窗外的黑暗。

……

雨後的黑夜卷起微風,安靜中充滿詭異。

在大廈迭起的都市之夜,無數高架橋縱橫穿過,鋼鐵建築形成城市的骨架,萬千霓虹和川流不息的人群構成了城市的靈魂。

雨水留下渾濁的水窪,倒映著都市形形色色的一切。

罪惡和希望在城市深處被書寫,鐫刻在千年曆史的斑駁大地上。

這裡是文明中心,這裡是野蠻刑地。

這裡是——

聖西坦丁。

……

在濃重如墨的夜色中,一隻黑色的長尾貓靈巧的落在鋼製輸氣管道上。

它有一雙如綠寶石明亮的眼睛,它四處張望,然後弓著身子舔舐著傷口。

可這時一枝箭矢射來。

黑貓立即警覺,忽閃著身子從管道跳下。

射出箭矢的是一名短發的女戰士,全身上下透著果敢乾練,可頭發卻是粉色的。

她眼神犀利,摁動耳旁的對講機。

“E.T,惡童-19號已經進入目標地點,務必擊殺!”

對講機傳來同樣乾脆的聲音。

“收到!”

那隻黑色的小貓如同融入黑暗,它從管道落下後,便翻卷身子如若平地的落在另一個管道上。在這一片廢棄區的管道群上,它如同一隻西部原野獵殺目標的豹子,行動可比鬼魅。

而它與豹子的區彆就是,一個是獵殺,一個是逃亡。

它跑的很快,在警惕四周的情況下,跑到了廢舊的管理高台上,那裡繪製著一個大大的紅色五星。

它的傷口頗多,除了後背上的幾處傷口,最嚴重的還是前腿上那幾乎骨肉剝離的慘狀。

但這次它沒有停頓,它要跳過高台,順著方向,便能逃到廢棄的居民區。

雖然被稱為廢棄區,也隻是相對於那大廈中高高在上的權貴們。

那裡棲居著無數的三教九流,亡命者也常常隱藏在黑暗中。

法外之地,也是希望之地。

逃到那裡,異境管理局的那些特警便短時間無法鎖定它。

而它正準備奮力向前一躍的刹那,危險便在下一刻發生了。

……

綾遙發現意外總是在下一刻發生。

起初她想起此時自己還欠著債務。

“諾斯費拉圖伯爵?他是誰?”

綾遙口中念念有詞,過往的記憶再次走馬觀花。

綾遙並不清楚這位伯爵是誰,但她可以斷定,迄今還堅持使用公侯伯子男這類稱號的,隻有吸血鬼一族。

一張蒼白但十分俊美的臉龐出現在綾遙記憶中,那也是在一場雨後。

神秘強大的吸血鬼領主主持起每年的紅月巡禮,一架架蝙蝠拉就的馬車從紅月前駛過。

一場洗禮地獄眾生的血雨再次如期而至。

而那個全身被黑色裹滿的男子便在雨後的月色中,騎馬向地獄超市走來。

那匹馬是黑色的,雙眼泛紅,如同燃燒著地獄的烈火。

“您好,請問綾度先生在嗎?”

“他不在。”綾遙剛出門準備清掃門前的血水。

“他……”男子似乎察覺到一絲不安,“他怎麼了?”

“他去外麵逍遙快活,留下我,他的孫女,孤苦伶仃。”綾遙的語氣近乎陰陽怪氣。

男子看著綾遙打掃著門前的血水,他目光淒涼,突然念誦出奇怪的古老語言。

隨著他的念誦,滿地的血水開始漂浮於空中,緩緩湧向男子手中,凝結成了一快紅色的寶石。

“送給你。”他的聲音無比輕盈。

綾遙接下那塊寶石,這時她才在月光中看清了他的麵目。

那是一雙如月亮般極具吸引的眼睛,一切淡漠和疏離化成月暈,折射在他近乎雕像般的麵容上。

他身形挺直,即使坐在馬鞍上,也如同蓄勢待發的槍杆。

“謝謝你。你找我爺爺乾什麼?”

“他欠了我的債。”

“什麼!那老頭子背著我還賭博!?”

“不,你誤會了。”他緩緩勒緊那根韁繩,“我們約定每五十年碰麵一次,相聚時必要將這五十年的經曆細細講給對方。”

綾遙有些不理解,“可是這和欠債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