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玄真觀做成了幾單驅鬼生意之後, 道觀的名氣也逐漸打開,而經過那些人的宣傳,前往玄真觀上香的信眾也越來越多。
儘管暫時還比不上市中心的天一觀客流, 但比起玄真觀以前的門可羅雀, 現在的狀況已經好很多了。
這一天, 玄真觀來了位老人家。
老奶奶是特意過來問白柳生病了該請什麼符回去的, 而她的孫女則是在旁邊一臉無奈地喚道:“奶奶!”
顯然是對老人家的執著無可奈何。
葉雪在旁邊聽見他們的對話,便走過來說道:“奶奶, 生病了您得去醫院啊,祖師爺可管不了這個。”
老奶奶聽完卻滿臉困惑地說:“是嗎?不用請符啊……”
她之前在旅遊景點遇到那些算命的可不是這麼說的。
那些人告訴她符籙包治百病, 讓她請一道符回去。隻是老人家覺得路邊攤的不靠譜, 到時候不管用的話,找售後也找不到人。正好她家就住在玄真觀附近,項奶奶就想著過來這邊道觀看看。
白柳聽完心想, 說老奶奶聰明吧, 她又覺得符籙包治百病;說糊塗吧, 但又的確沒被騙, 還懂得來正規道觀請符。
不過他們這兒是正經道觀, 合法搞玄學的, 可不會亂宣揚封建迷信的事。
白柳也跟著說道:“奶奶, 我們這兒可沒有包治百病的符,您要是以後在外麵聽到類似這樣的話, 那人絕對是騙子。”
老奶奶的孫女項欣蘭連忙勸她:“奶奶您看,道觀的道士都說了,咱們得去醫院的呀。大師的話您總不能不聽了吧?”
老奶奶原本還想再說點什麼,但聽見孫女一臉堅持,隨即歎氣著點頭道:“好好好, 我過會兒就去。”
項欣蘭立馬接道:“我等下就陪您去!”
說著,她用感激的眼神看向葉雪跟白柳。
項欣蘭也是沒有辦法了,她跟她父母都是無神論者,但偏偏家裡的老人卻信奉道教。
平時奶奶給道觀上香捐點香油錢也不算什麼,就當是給老人家一點心靈寄托。但麻煩就麻煩在她奶奶聽信了景點區那些江湖騙子的話,覺得自己身體不舒服是因為撞了邪,非得要用什麼符咒治病。
好在附近道觀的人拎得清,不然的話項欣蘭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既然符請不了,項奶奶給神像上完香就準備跟孫女一塊去醫院了。
老人家往功德箱放錢的時候,白柳把葉雪拉到一旁,小聲說道:“師叔,那位姓項的女士麵相是不是有點奇怪啊?”
白柳最近跟葉雪待久了,同鬼魂打交道打得多,在陰氣方麵的問題上也比較敏感,所以一看項欣蘭的麵相,就察覺到了她跟尋常人不一樣的地方。
葉雪方才並沒有怎麼留意,光顧著勸老人家去醫院了,聽到白柳的話,不由抬眸細細觀察了下項欣蘭的五官。
項欣蘭麵相頭圓額高,一看就是富貴長壽之相,隻是眉宇間的氣息有些渾濁,陰盛陽衰,火氣偏於頹勢,很有可能會在近期撞鬼。
撞鬼之事也不好說,要是遇到鬼打牆什麼的還好,但如果遇見喜歡搞惡作劇的鬼,那就很有可能會危及性命了。
隻是項欣蘭一看就不像是會相信這些的人,貿貿然告訴她最近會撞邪的話,隻怕會造成反效果。
所以葉雪就在她們離開道觀前,給了項欣蘭一道符籙。
因為不知道她究竟會遇到什麼事情,所以葉雪給了項欣蘭威力最大的五雷符。
項欣蘭接過符籙的時候都怔住了。
她剛剛還在想玄真觀的道士挺善解人意的,不會強行向人宣傳封建迷信,轉頭這位漂亮的小道長就給她賣了個符咒安利。
葉雪頂著顧客的不解視線,想了半天,終於憋出來一個理由:“VIP客戶福利,免費送的。”
項欣蘭:“???”
她奶奶好像不是玄真觀的VIP吧?
但項欣蘭也沒說出什麼拒絕的話來,畢竟葉雪他們剛剛才幫了自己,所以項欣蘭就順勢收下了五雷符。
她笑了下,捏著符咒說:“好,謝謝道長了。”
項欣蘭隨手把它放到了衣服口袋裡,牽著奶奶的手離開道觀。
白柳一開始還以為她會拒收呢,畢竟項欣蘭一看就沒有宗教信仰,不信佛也不信道的,就是不知道信不信基督。
白柳看著信眾離去的身影,還很感慨地說道:“師叔出馬一個頂倆啊,玄真觀宣傳大使非您莫屬了。”
葉雪:“……”
……
周末的時候,項欣蘭留在公司加班,等到八.九點那會兒,其他員工已經走得差不多了。
隻是她還有點收尾工作沒弄好,所以又再留了會兒,將近十點的時候才終於把策劃案寫完,發送郵件給上司。
好不容易乾完活,項欣蘭伸展懶腰,轉頭一看,公司就剩她一個人了。
其餘電燈也都關了,隻留了辦公室那盞給她。
項欣蘭把辦公室的燈關掉之後,周圍頓時黑漆漆的一片。
項欣蘭自認為自己的膽子已經夠大了,看見這麼暗的環境心裡也不由得有些發怵。
她深吸口氣,背誦了一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又把手機的手電筒打開,鎖門走出去。
電梯門開的時候,項欣蘭按下一樓的電梯鍵,正想拿手機出來刷下微博,卻發現不要說刷微博了,她連條微信的回複都發不出去。
電梯信號有這麼差嗎?
項欣蘭在心裡奇怪了下。
電梯還是這兩年新換的呢,怎麼質量這麼不好。
電梯內的燈光也在這個時候變得一閃一閃的,忽暗忽明,好像隨時要燒著一樣。
項欣蘭被弄得有些心浮氣躁起來,誰知道電梯卻忽然轟的一下停了下來。
“叮咚”一聲,電梯門打開了。
公司在二十六樓,二十六樓下到一樓有這麼快嗎?
項欣蘭這樣想著,捏著手機,下意識看了眼電梯顯示的樓層數,等到看清層數時,瞳孔驟然擴大。
——負十八層樓。
寫字樓隻有負一層的地下停車場,哪裡來的負十八層?!
項欣蘭咬了咬唇,看向外麵漆黑的環境。
伸手不見五指,幾乎什麼也看不清,不僅如此,外麵還隱隱約約傳來了什麼聲音,好像有誰在幽怨哭泣著。
一瞬間,項欣蘭臉色都白了,伸手瘋狂想要按下關門鍵。
遙遙的哭泣聲卻離她越來越近,好像下一秒就要接近電梯門了。
她更是用力地按動著電梯按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