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真觀一般開到八.九點就會關門, 剩下的時間就屬於自由活動。
傍晚忙起來的時候,道觀其他人都沒怎麼用餐。
等到收工後,徐州就去廚房熬了點肉粥, 順便還弄了點糖水。
葉雪回到道觀時,白柳已經端碗吃了起來。
葉雪見他這麼有食欲,笑著問道:“你剛剛沒吃飽嗎?怎麼這會兒又餓了。”
白柳小聲嘀咕:“吃飽了啊, 被狗糧喂飽了。”
隻是這話說完,白柳自己都愣住了。
為什麼他會用“狗糧”來形容, 葉雪跟虞期也不是一對啊。
葉雪沒有聽清:“你說什麼?”
白柳連忙搖了下頭:“沒什麼, 我是說師叔你餓不餓, 我給你盛一碗糖水去。”
這邊, 徐州已經端了一碗新的過來給葉雪。
葉雪倒是沒什麼胃口,把碗裡的糖水分一半給白觀主,才把剩下的那一小碗喝完。
她喝完之後,把碗放在邊上, 望著遠方出神時, 不由伸手摸了下自己脖頸。
指尖觸碰到冰涼的東西,在掌心的溫暖下,很快擁有了溫度。
虞期送的護身符這會兒正安靜地掛在她的脖子上。
虞期說, 他很久以前就想把護身符送給她了……
葉雪握著護身符,不知不覺走起神來。
徐州見她的碗空了,便問道:“師叔你還要嗎?廚房裡還有。”
葉雪回過神來, “不用, 我不餓。”
白柳坐在白觀主旁邊喝粥, 身上的酒味還沒散走。
白子昂大老遠就聞到酒味,立馬把白柳罵了一頓:“你個臭小子!我叫你帶你師叔出去玩,你帶她去喝酒?看我不抽死你!”
他擰著白柳的耳朵教訓道:“想喝酒白天喝不行嗎, 大晚上你帶人出去喝酒,也不看看你這身板打得過誰!”
白柳“嘶”了一下,耳朵頓時火辣辣的。
儘管酒是葉雪主動拿的,但他愣是沒提半個字,任由著白觀主罵他,縮著腦袋,認真挨訓。
葉雪見白柳替自己背鍋,連忙解釋道:“師兄,酒是我要喝的。白柳還一開始勸我了……”
白子昂動作一頓,轉頭看著葉雪乖巧的模樣,忍不住說道:“師妹,你就彆提這臭小子背鍋了,他是什麼德行我這個當爹的難道還不清楚嗎?”
葉雪呆了呆:“哎?”
白柳:“???”
白柳看著白子昂一臉懷疑的模樣,頓時就沒忍住,哇哇大叫道:“不是,爸你說清楚,我什麼德行啊?!”
白子昂冷哼一聲:“你什麼德行還需要我親自說嗎?瞧你這一身的酒氣,再看看你師叔。還想讓你師叔替你背鍋,男子漢大丈夫,不嫌丟人嗎?”
葉雪反應過來:“不是,師兄真的是我……”
白子昂抬手打斷她的話:“師妹你不用再替這臭小子說話了。”
葉雪欲言又止,忍不住看向白柳。
白柳卻很無所謂地搖搖頭,示意她不用在意。
白子昂瞥向白柳,鄭重警告道:“再有下次,小心你的狗腿!”
白柳知道他爸也就是嘴上說說而已,點點頭說:“知道啦。”
他歎了口氣,正準備化悲憤為食欲,轉頭卻瞧見葉雪脖子上掛著的東西。
白柳一愣,隨後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稀奇地問道:“師叔你脖子上的是什麼?怎麼感覺之前沒見過的?”
眾人不約而同地看過來。
白子昂看清她脖頸處的掛飾時,不由怔住。
他差點以為自己眼睛出現了幻覺,這不是虞家的護身符麼?
當年虞家夫婦向正一派的老祖宗求了兩道開過光的護身符,一個在虞期身上,但另一個怎麼……
麵對著眾人的目光,葉雪默默將符藏好,解釋了句:“這是虞期送給我的。”
“噗——”白柳聽見這話,更是受到驚嚇,嘴裡的糖水直接噴了出來,差點噴到徐州身上。
好在徐州早有準備,在白柳有所動作的時候避開來。
他這麼一躲,糖水就灑在了一旁的宿星河腳邊。
宿星河默默將腳挪開了點。
白觀主忍住打孩子的衝動,罵白柳道:“你一驚一乍的在乾嘛呢!”
白柳咳嗽幾聲,連忙搖頭:“沒沒,沒什麼……”
儘管如此,但白柳心裡卻震驚極了。
這位虞先生到底是要乾什麼,又是陪他們吃火鍋,又是送護身符的。
白柳搞這麼一出,白子昂倒是把剛才惦記的事情給忘了,沒好氣地瞪他一眼,“我看你是閒著沒事乾,等下回去把《道德經》給我抄五遍去!”
白柳大驚失色:“不是吧老爸!”
白子昂懶得再搭理他。
用過夜宵後,秦浩然跟宿星河收拾碗筷,把東西拿去小廚房洗。
白柳則是被白觀主弄去抄書去了。
葉雪慢吞吞地起身,徐州也落後兩步,跟在她身邊,低聲說道:“雄劍放在道觀的時候,宿星河沒有靠近過偏殿。”
葉雪一頓,不禁看向前方的身影,秦浩然跟宿星河進了後院。
盜竊賊偷走雌劍也不知道有何用意,可他既然盯上了斬邪劍,那麼葉雪手上的雄劍早晚也會成為盜賊的目標。但是這麼久以來,卻一直相安無事,斬邪劍依舊在她手上好好的。
葉雪輕點頭:“我知道了。”
……
第二天,白柳卻破天荒地起來得很早,天才剛亮,就跑過來敲葉雪的門。
葉雪被外麵的敲門聲吵醒,打著哈欠睜眼。
她先是掀開被子下床,神情恍惚地跑去開門,緊接著才去打水洗臉。
熱毛巾輕輕貼住臉龐,葉雪感受著溫度,意識逐漸回籠。
她洗乾淨臉後,又去拿漱口杯刷牙。
白柳跟在葉雪身後,像個小尾巴一樣,“師叔,我們先前寄去給信眾的驅鬼符,終於收到回應了。”
白柳以玄真觀的名義抽獎,總共抽了十個名額。除去寄去給天一觀的兩張以外,還有八張,均寄給了不同的微博用戶。
隻是大部分人都是來湊熱鬨,再加上普通人鮮少有能遇到鬼的時候,所以一段時間下來,他們並沒有收到驅鬼符的相關反饋。
這件事倒是在意料之中,畢竟宣傳也不是一兩天的事情。
就這樣又過了一段時間,一直到昨天晚上,白柳淩晨玩手機時,微博突然收到了好幾條私信。
先前中獎的一位女士給玄真觀官博發來私信,說自己家裡最近發生了很多奇怪的事情,道觀寄來的驅鬼符更是變黑了,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白柳一看見她的信息,就知道這件事情自己解決不了,囫圇睡一覺後,天一亮就往葉雪的房間衝去。
白柳向葉雪解釋完微博私信內容後,又接著說道:“那個人看上去好像很急的樣子,剛剛還發私信問我說能不能去她家看看……不過師叔,驅鬼符起作用之後,那些玩意兒不應該就被嚇跑了嗎,怎麼還會在她家裡啊?”
葉雪放下牙刷,吐乾淨漱口水後才問道:“她沒說具體出什麼事了嗎?”
驅鬼符也不是什麼鬼都能處理的,遇到特彆點的情況,就得特殊對待。
白柳搖頭:“沒有,她似乎很害怕,說話也有點語無倫次的,拿著驅鬼符不敢去彆的地方,乾脆請假待在家裡。因為她說她曾經試過去朋友家住,跟朋友睡的時候,結果卻看見了兩個鬼影。所以到最後她哪裡也不敢去了。”
葉雪沉思一會兒:“你有沒有她的手機號碼?打個電話給她問問看她家在哪兒,如果有時間的話,我們就現在過去。”
白柳拿出手機撥打號碼,很快電話就接通了。
白柳說道:“你好,這裡是玄真觀,請問您現在有空嗎?”
白柳聽著電話那端的回複,掛斷通話後對葉雪說道:“她說可以。不過那邊的小區離道觀有點遠,我們坐公交車過去的話估計得一個半小時。”
葉雪不假思索:“那我們就打車過去吧。”
葉雪回去拿家夥,兩人很快便出了主殿。
在路上他們正好遇見宿星河,宿星河似乎剛打坐回來,看見葉雪他們準備出門時還愣了下,疑惑地問道:“你們一大早這是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