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煤氣爐將水燒開後把麵放下去,煮幾分鐘後又再撈起來,過了趟涼水。
葉雪在一旁看著,發現他做得有模有樣,動作也很嫻熟,完全不像是沒下過廚房的樣子。
可按照虞期的家境,又怎麼會對這些家務這麼熟練?
葉雪突然想起王叔曾經對她提過的事情,虞期父母屍骨未寒,他的姑姑便開始算計起一個孩子的家產。
她輕垂眼瞼,莫名覺得胸口有些煩悶。
十幾分鐘後,廚房裡傳來一陣香味,虞期在麵裡撒了點蔥花,又在上麵放了個溏心蛋。
他盛好麵看向葉雪,見她垂下眼簾不出聲,不禁問道:“怎麼了?”
葉雪瞬間回神,搖頭說道:“沒什麼。”
感覺小時候的虞期真的好像個小可憐。
虞期見她臉色有些不對勁,心中疑惑了下,葉雪卻笑起來:“我聞到香味了!”
虞期隻能暫時將內心的困惑壓下去,輕聲說道:“先吃麵吧。”
兩人把麵端到客廳。
葉雪接過虞期遞來的筷子,嘗了口,彎眼笑道:“好好吃。”
虞期也跟著笑了笑,“時間不夠,不然可以熬製點蔥油來拌麵。”
兩人用過晚飯後,葉雪想收拾碗筷拿去洗碗,卻被虞期接手過去。
葉雪喚道:“虞期?”
虞期抿唇說道:“我來洗吧。”
在葉雪黑色眼睛的凝視下,虞期接著說道:“在我家,沒煮飯的人都要負責洗碗。”
葉雪輕眨眼,迷惑不解:“可是剛剛的晚飯是你做的啊?”
“……”虞期沉默一下,擠出來句,“過門是客。”
葉雪被他逗樂了:“‘過門是客’哪裡是這麼用的?”
虞期卻不說話了,讓葉雪在位置上等他,便拿著碗筷去洗了。
*
時鐘剛剛轉到十二點,卻有人在這個時候掙紮著醒來。
鄧飛怔怔地望著屋頂很久,回頭看向相框裡的雙人合照,依依不舍地把相框放起來。
他隻覺得腦子一片漿糊,整個人都有點神誌不清起來,就連房子看上去都在轉。
儘管如此,鄧飛還是掀開被子爬了起來,下床時不小心踩到地麵的酒瓶,酒瓶碰撞在一處,發出清脆的聲音。
他胡亂地把東西踢到角落去,喃喃自語道:“門在哪裡?”
鄧飛踉蹌著走了好幾步,終於找到房門位置。
他擰開房門,第一次的時候使不上力,之後又再擰了好幾下才成功。
但一來二去的,開門聲鬨得很響。
玲嫂被外麵的動靜吵醒,她看了眼睡得跟死豬一樣的丈夫,轉而對著外邊喊道:“鄧飛大晚上的你在乾嘛?”
鄧飛搖頭晃腦著,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語氣裡還帶了點酒意,醉醺醺說道:“我去外麵上個廁所。”
村裡大部分人家裡都沒有茅坑,想去方便隻能到外麵去。
玲嫂實在是拿這個兒子沒辦法,隻好叮囑道:“那你快點回來,這麼晚了還跑外麵去,小心掉糞坑裡!”
鄧飛卻沒出聲,開完鎖後走出家門。
他一路上走得渾渾噩噩的,也不知道自己來到了哪裡。
鄧飛試圖睜大眼睛看向四周,卻因為太暗了根本沒怎麼看清。
可是他明明記得這邊有條河流。
半醉半醒間,一陣尿意襲來,鄧飛隨便找了個地方解決,提上褲子又離開了這裡。
他的身後,突然多了一個白色的影子。
而月光照射到的地方,清楚地顯示出一塊墓碑來,那裡已經被尿液淋濕了。
跟在鄧飛後麵的男鬼氣到不行,他低頭聞了聞自己身上的氣味,在聞到一股子尿味的時候,整張臉難看得很,“敢在我屋裡撒尿,我非教訓你不可。”
鬼魂整蠱人類的方法無非就是那幾樣,而最管用的是就是鬼上身。
鄧飛走得踉踉蹌蹌,身子時不時就歪倒一下,好幾次都讓男鬼撲了個空。
不遠處終於傳來泛光的地方,鄧飛心下一喜,好似得到解脫一樣,徑直往前麵走去。
就在他靠近那裡的時候,男鬼也終於找著時機,往他身體撲去,附身在鄧飛身上。
等到魂魄終於與活人身體融合在一起時,男鬼卻感覺到一股熏人的氣息,“什麼味?”
他試圖去看清眼前是什麼東西,隻是繼承了鄧飛體內酒意的鬼魂也沒辦法辨清去路。
就在男鬼往前再進一步的時候,瞬間一腳踩空,直直地往下掉,很快就掉進了軟綿綿卻又奇臭無比的坑裡,黏稠的東西將他連人帶魂都包圍起來,直接把男鬼的魂魄打了出去。
住得離這裡較近的村民聽見聲音,不由走出來看,等到看清這裡的情況時,大驚失色道:“有人掉糞坑裡了!”
一句話一出,家家戶戶都打開了燈,紛紛走了出去,關心地問道:“怎麼回事?不是在茅坑裡掛了燈嗎,怎麼還會掉進去。”
有人打著手電筒,頂著熏臭味去看,在看見糞坑裡的人時,更是驚訝地說道:“怎麼是鄧飛啊?喝醉酒掉茅坑了?”
葉雪才剛剛躺下沒多久,就聽見外麵一陣喧嘩。
她披了件外套走出去,一個臭烘烘的男鬼從葉雪麵前飄過,義憤填膺地說道:“現在的人為了解除附身效果真的什麼都做得出來!”
不僅用尿滋他房子,還讓他掉茅坑。
人心真的太肮臟了!
葉雪:“……”
作者有話說:
更晚了,這章繼續發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