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擁有著一張青白色的臉,眼眶更是被一片紅色覆蓋,並緩緩滲出血絲來。
魏采寧看著她七竅流血的樣子,隻覺得自己一定是在做夢,要不然就是其他人搞的惡作劇。
不然的話,她怎麼會看見一張完全不像是活人的臉。
魏采寧掐了一把自己。
疼的,不是夢。她欲哭無淚地想道。
一身紅衣的女人似乎很享受魏采寧眼底透露出來的恐懼,揚起嘴角,隨著她的幅度動作,嘴邊不住地流出血絲來。
她一咧開嘴,蛆蟲便從嘴裡掉出來。
魏采寧看清她嘴巴裡幾乎全是蠕動的蛆蟲,嚇得腿發軟,心想這要是惡作劇的人,也太拚了吧。
在她即將穿牆而入的時候,魏采寧終是沒忍住叫出聲來,“富強民主文明和諧自由平等公正……我靠後麵的我忘了啊!”
魏采寧不由一臉痛苦。
作為社會主義接班人的她,竟然背不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
一旁的賀斯琪聽到聲響被吵醒,掙紮著睜開眼,睡意惺忪地問:“采寧你怎麼了?”
她緩過神來,轉頭卻看見魏采寧的腿在發抖,臉上寫滿了欲哭無淚。
賀斯琪愣了愣,順著魏采寧的視線看去,在望見竹林的紅色身影,睡意瞬間被嚇沒了。
她拿出胸前護身符往外麵奮力一扔,一邊扔一邊叫道:“我靠我靠,這也太嚇人了吧!”
賀斯琪扔得用力,黃色的符籙正中女鬼胸口。
女鬼被黃符擊中,慘叫一聲,胸前散發出濃鬱的煙霧。
魏采寧隻覺得人生觀都遭到了重塑,呆滯地回頭,呢喃道:“這是在表演雜技嗎?”
她是唯物主義者,可是眼前的一切怎麼就這麼唯心論啊!
賀斯琪扔符的手都還在顫抖,反應過來後連忙再看向窗外。
那個恐怖的身影已經不見了。
賀斯琪驚魂未定,把葉雪給她的符籙拿去窗戶那邊貼好,又拿了一張貼去門後麵,以免女鬼再次過來。
這是葉雪給她的辟邪符,貼在門跟窗戶裡能攔住鬼魂,不讓他們進來。
但賀斯琪不知道這些符可以撐多久。
賀斯琪邊貼符邊對舍友說道:“給阿雪打電話!”
魏采寧迷茫不解:“為什麼給阿雪打電話?”
不是應該打電話給老師嗎?
賀斯琪顧不得跟她解釋,拿出手機來想撥通葉雪的號碼,結果卻發現怎麼也打不出去。
賀斯琪按了好幾次都沒有用,看了眼手機,不由低罵了句:“沒信號!”她轉頭看向魏采寧:“采寧,你手機能打出去嗎?”
魏采寧急忙伸手去枕頭底下摸手機,等到看清屏幕上顯示的信號時,亦是震驚道:“我的也沒信號。”
賀斯琪喃喃道:“怎麼辦啊。”
就在兩人無助之時,熟悉的哭聲再次響起。
魏采寧聽到後嚇得臉色發白,聲音顫抖地說:“斯琪,我剛剛就是聽到這個聲音,才……才……”
她“才”了兩聲都喊不出那個“鬼”字。
世界上怎麼會有鬼呢,根本一點也不科學啊!
幽幽的哭聲四下彌漫開來,四麵八方似乎都充斥著這股聲音。
賀斯琪隻聞哭聲,卻不見女鬼再次出現,心裡逐漸有底,知道是葉雪給她的符籙在起效果。
賀斯琪強行鎮定下來,說道:“采寧,我們等天亮了再去找阿雪。”
隻希望這些辟邪符可以讓她們堅持到明天早上。
魏采寧白著臉點頭。
突然,幽怨的哭聲停了下來,好像一瞬間就全都消失了。
賀斯琪跟魏采寧均愣了一下。
門外傳來了葉雪令人安心的聲音,“斯琪、采寧,你們怎麼了?我剛剛聽到這邊突然很吵,發生什麼事了嗎?”
賀斯琪露出得救了的神色,“是阿雪!”
葉雪在外麵說道:“你們開一下門。”
兩人連忙跑了過去。
賀斯琪握著門把手,正準備打開門,魏采寧忽然意識到不對勁,“阿雪在五樓,我們在四樓,她怎麼聽到聲音的?”
賀斯琪手一鬆,攥著門把的手緩緩放下來。
門外,也許是許久都未等來回應,葉雪困惑地問道:“怎麼了嗎?為什麼不開門,開一下門呀。”
魏采寧咽了咽口水,對著賀斯琪說道:“我、我去貓眼看一下?”
賀斯琪遲疑著點頭。
魏采寧貼著門口,往貓眼處一看,外麵什麼都沒有,隻有一片鮮豔豔麗的紅色。
魏采寧回頭說道:“沒有人,外麵好紅啊。”
賀斯琪聽見她後麵那句,臉色發白,嘴唇更沒有一絲血色,她顫著聲音問:“采寧,你還記不記得……那個人有一雙紅色的眼睛。”
魏采寧想通什麼,瞬間便是毛骨悚然。
她剛剛,是對上了那個東西的眼睛嗎?!
魏采寧隻覺得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被嚇得哇哇直叫:“我靠啊,我就應該帶一張毛爺爺出來!”
外麵“葉雪”卻還在催促著:“斯琪、采寧,開門呀。”
“快開門呀。”
“開門讓我進去!”
語氣一句比一句顯得急促。
那道原本讓她們安心無比的熟悉聲音,在深夜裡宛若奪命符一般,嚇得房間裡的兩位女生抱在一起叫出聲來。
——“開開門啊。”
那聲音還在繼續。
賀斯琪一邊哭一邊罵道:“開你大爺的!我不開啊!”
房間裡有葉雪給的符,她就算死也不出去。
……
葉雪被莫名的叫聲嚷得頭疼,好不容易睡著,卻又再次睜開眼。
葉雪一陣無語:“搞什麼,深夜擾民啊!”
她猛地坐了起來。
一旁的高瀾正睡得香甜。
高瀾是宿舍裡睡眠質量最好的,有時候鬨鐘聲吵不醒,得葉雪她們起床叫她,高瀾才醒。
葉雪下床,打了個噴嚏,隨手披上外套,看了眼外麵。
一陣濃鬱的陰氣正逐漸彌漫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