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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月後。
虞期捧著一個花盆,從彆墅跑出來。
柳管家叫住他,“等一下,彆跑這麼快呀。”
小孩停下來,聽話地站在原地等他。
老人家上前,用手帕給他擦了擦汗,笑眯眯道:“小先生,今天記得早點回家,你爸媽下午就回來了。”
虞期點點頭,黑曜石泛著淡淡的光彩,將附近的黑氣驅散。
儘管圍繞在虞期周圍的厲鬼還是和從前一樣多,但有著五嶽真形圖的守護,他跟其他人接觸時不再像之前一樣會給旁人帶來黴運。
他就這樣捧著花盆跑出去,來到了自己一直很喜歡去的花園。
花園沒什麼人,附近安靜得很。
虞期早就習慣了一個人獨處,於是把花盆放下後,又拿出一塊餅乾,將它掰碎後,放到地麵。
螞蟻順著氣息爬來,試探性地碰了碰它,在發現沒有危險後,便搬起它回螞蟻窩。
虞期出神地望著,爾後露出一個笑容來。
……
“母親,你看這裡的花開了。”
小孩牽著孕婦的手,指向那邊盛開的牽牛花。
虞期聽到聲音,下意識想要避開。
葉憐柔聽到兒子的話,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隨後彎了彎眼睛,“對啊,牽牛花開了。”
她拉著孩子在旁邊坐下,溫柔而又耐心地教鬱明和辨認著附近的植物名稱。
虞期原本在他們過來的時候就想離開,但不知不覺間,就已經聽得入迷。
在那之後的時間裡,虞期幾乎都會在花園見到那位溫柔的婦人。
有時候是她和丈夫一起,有時候是她和兒子,有時候是她獨自一人。
原本安靜的秘密花園一下子多了幾個人,虞期卻沒有想象中的抵觸,他總是會在旁邊偷偷待著,聽她跟鬱明和,又或是肚子裡的孩子說話。
虞期想,這位鬱太太,是如他母親一般溫和的人。
這一天,虞期過來的時候,卻發現鬱太太早就已經在那裡了。
虞期下意識停下腳步,有些無措地望著她。
這是他們第一次在正式場合下見麵。
葉憐柔卻好似認得他,笑了笑,說道:“你是虞家的孩子吧。”
虞期一愣,隨即點了點頭,“嗯……”
就這樣又過了段時間,兩人逐漸熟悉起來,虞期也不再像之前那樣拘謹,偶爾也能和葉憐柔說上幾句話。
虞期從他們聊天當中得知鬱太太這一胎懷的是女孩,不禁有些好奇地問:“夫人,她還沒出世,為什麼你會知道她是個女孩子?”
葉憐柔怔了下,隨後撫摸著肚子,笑得十分溫柔,“因為有個很厲害的人告訴我,在不久後的將來,我會有一個女兒。後來啊,她就來到了我的世界。”
虞期懵懵懂懂地點頭。
緊接著,他又問道:“那等她長大,我可以和她一起玩嗎?我還從來沒有過朋友。”
葉憐柔知道虞家發生的那些事情,知道這個孩子一路走來也不容易,憐惜地摸了摸他的頭發,溫笑道:“當然可以。”
虞期便將花盆給她,認真地說道:“那,這盆花送給妹妹,就當做是我給她的見麵禮。等妹妹出世的時候,花差不多也要開了。”
葉憐柔接過,她知道這盆花是虞期親手栽下的,一直小心翼翼地嗬護著,這樣的心意,比任何禮物都要貴重。
她好奇地問:“這是什麼花?”
虞期說:“雪絨花。”
“雪絨花……”葉憐柔笑了笑,便道:“雪這個詞真好聽,以後,她就叫葉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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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陽雲幫一戶人家驅完鬼回來,手上還拿著居民送給他的禮物。
他途經文化廣場,突然想起來自己的師侄似乎就在不遠處的玄真觀。
葉陽雲想起他們多年未見,正打算去那裡看看,卻突然刷到了道友發來的一條消息,上驪市鳳陽村疑有怪事發生。
葉陽雲望著那條信息,又看向前方的巷口,最終還是決定改道。
畢竟相聚一事,以後還有的是時間。
隻是沒想到這一去,便再也沒有機會回來。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