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脈眼神複雜,同時蘊藏著巨大的喜悅,正如皇帝想要成為一代明君,將軍想要封狼居胥,那個大夫不想成為流傳千古的「神醫」呢?
隻是太難太難,宋脈沒有這個資質,可他收的這個小徒弟,或許可以。
從今以後,宋脈將會更加儘心地教導菱寶。.
菱寶和師父道彆後去找哥哥,程昀又不學醫,自然不會厚著臉皮往跟前湊,妙仁堂的學徒給他搬了把椅子,他就坐在上麵默背論語。
若是有不順或者卡殼的地方,他就默默記下來,待回去後再鞏固。
因此,雖是等人,卻也不無聊。
「大哥哥,我問完啦,我們走吧。」菱寶扶著程昀的膝蓋,眉眼彎彎地說,還沒等程昀站起來,他就迫不及待地說,「我剛剛給好幾個病人把脈了!」
程昀微訝,給病人把脈?他們也同意嗎?
菱寶小雞啄米式點頭:「同意啦,我師父一問他們就同意啦。」她真情實感地感歎道,「他們可真是好人呀。」
程昀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和宋老大夫打個招呼後,牽著她一塊離開。
身後,宋脈雙手背在身後,一直望著他們的背影。
有個老大夫見了打趣道:「怎麼,老宋,還不舍得你的小徒弟了?」
「你懂什麼?我徒弟將來可會是家喻戶曉的神醫!」宋老大夫神氣活現地炫耀道,說不準連皇帝都要對她禮遇有加呢。
老大夫調侃道:「神醫啊?唉,當初怎麼就被你這個老家夥給搶先了呢!」
說是如此說,其實他們並不太信,神醫比進士還難出,進士每屆都有,可神醫卻不是想有就有。
宋老大夫矜傲地瞥了他們一眼,等著吧,將來肯定把你們羨慕死!
又是把脈又是請教,耽擱的時間有些長,來到高先青家裡時已經挺晚了,待不了多久就得離開。
聞言,高先青臉頓時黑了下來。
他一聲不吭地轉身去了書房,坐下後拿著書看,臉還是一樣黑。
任誰看了都不敢輕易湊上去,因為擔心被炸的渣都不剩。
菱寶吧嗒吧嗒跟上去,自然地把手搭上去,脾氣很好地說:「高爺爺不要生氣呀,那是我師父嘛,我總要多陪陪他呀。」
她可不是那種用完就扔的壞小孩,那也太不是東西了,把人家當什麼了?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要不是她年紀小,合該跟在宋脈身邊儘心儘力。
高先青眉頭皺的更深了,沉聲問:「他讓你端茶倒水了?」
太過分了,菱寶這小胳膊小腿的,萬一被燙到怎麼辦?
菱寶想了想,誠實地搖搖頭,不僅沒有,宋老大夫看見她抿嘴巴,還把學徒給他沏的茶給了她,她好像就是陪著師父說了會兒話而已。
高先青眉頭微鬆,但臉色還是有些難看。
論親近,他怎麼可能比得過「師父」?
想了想,高先青忽然靈光一閃,問道:「菱寶,你可願拜我為師?」
是了,比不過就加入,他也成為菱寶的師父不就行了嗎?本來就不是隻能有一個師父,而且他和宋脈教授的又不一樣,這很合理!
菱寶愣了一下:「啊?」
「啊什麼,你不願意?」高先青臉又沉了下來。
哎呀,高爺爺的臉,六月的天,說變就變呐。
程昀神色一動,這可是千載難遇的好機會啊,他恨不得自己替菱寶答應,有高先青作為老師,就算成不了韓昌黎李太白,菱寶在文學上的造詣也不會太低。
可他向來尊重菱寶,菱寶想不想才是第一要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