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是這次參加考試的學子之一。
他出身不算好,但也僅僅不是世家出身罷了,比起其他又要讀書又要下地乾活,無論是書籍還是紙筆都要省吃儉用的農家學子來說,已經好太多了。
來到客棧後,本就沒什麼太大信心的他,越與其他人相處就越是擔驚受怕。
怕自己考不中。
於是一念之差,想出了這麼個餿主意。
在原本的軌跡中,確實成功了,一下子少了那麼多個競爭對手,還真叫他以最後一名的成績成了舉人。
但現在有了菱寶的介入,他不僅成不了舉人老爺,說不定還麵臨著牢獄之災!
客棧的人聽到動靜找了過來,看到眼前這一幕不明所以。
「這、這是怎麼了?」掌櫃的披著外衣,習慣性地和稀泥,「有什麼不能好好說啊?彆這麼大動乾戈的嘛。」
程毅性子直,橫眉冷對:「我沒打死他都是因為顧忌著本朝律法!」
龜孫子,竟然敢在井水裡下蒙汗藥,他難道不知道這會毀了多少人嗎!
鄉試三年一屆,三年又三年,是多少家庭的希望?
有些人家幾乎是窮儘全家之力去培養一個讀書人啊!
掌櫃的麵露驚恐,還想打死他?
小夥子看著挺正直,下手這麼狠!
菱寶辯解道:「錯的是他才對!他想在井水裡下蒙汗藥,不信你去看,井邊還有粉末呢!」
掌櫃的又是一驚,趕緊舉著燈去看,竟然真的有!YuShugu.
他有些亂了分寸,隻覺得自己真是倒黴,怎麼偏偏攤上這種事。
程昀淡聲道:「報官吧。」
「啊?報、報官啊?」掌櫃的磕巴了一下。
原本癱軟在地的男人忽然動了一下,他想起來,但他雙手被反剪在身後,程毅屈膝壓著他,以至於他完全動彈不得。
他趴在地上叫道:「彆!不要,不要報官!我明日還要去參加鄉試,不能報官!」
程毅膝蓋用力,怒道:「老實點!」
菱寶皺著眉頭說::「可你犯法了!你在井水裡下藥,想讓彆人都沒辦法考試!」
男人啞口無言,但隻一瞬,就狡辯道:「可我沒下成啊,他們也沒出事......你們為什麼不能放了我呢?」
菱寶難以置信,他也太理直氣壯了吧?!
可她不會罵人,憋了半天隻哼哧出一句毫無殺傷力的:「你不要臉!」
眾人:「......」
菱寶氣得不輕,大眼睛憤憤地瞪著男人,這雙眼睛太乾淨了,男人被盯得有些無地自容。
「我、我錯了!」
男人忽然崩潰地更咽出聲。
他學了十幾年的四書五經,當然是懂為人處世之道理的,不是不後悔,隻是為了讓自己不那麼難受,所以隻能在心底反複告訴自己不後悔。
可小孩子澄淨的雙眸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男人伏在地上,哭的不能自已。
菱寶又被嚇到,本能地退了一步,撞到謝無恙和程錦中間。
謝無恙不悅地看了男人一眼,直接對後來過來的懷福說:「拿著我的令牌,去報官。」
雖說現在已經是宵禁,但有楚王世子的令牌,且事出有因,不會被以犯夜的罪名抓起來。
令牌?掌櫃的暗暗猜測,這小公子是什麼人,竟然還有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