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
畢敏動作一頓,垂眸看向仰頭直勾勾望著她的菱寶,看著她重複了一遍:“你知道,因為就是你讓她這麼做的。”
畢敏忽然意識到一件事,菱寶能把紅丹抹藥的過程說得一清二楚,說明她早就防備著自己了,她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仿佛知道她在想什麼,菱寶說:“我一早就知道你不喜歡我。”
畢敏忽然笑了一下:“看這孩子,都被嚇傻了。”
菱寶不滿:“你才傻了呢。”
畢敏深吸一口氣,對江寶蕙說:“我有些累了,我們坐著說吧。”
江寶蕙凝視她片刻,吩咐人去準備了一間廂房,不讓任何人靠近。
畢敏優哉遊哉地坐在椅子上,紅丹跪在地上,謀害長公主之女之罪,已經足夠她判刑,可她還能慢條斯理地喝茶吃糕點,仿佛對於這個跟了自己二十多年的心腹的生死,並不在乎。
江寶蕙:“說吧,為什麼要害菱寶。”
畢敏輕笑,食指輕搖:“錯了,我要害的不是她。是你。”
“噠。”
茶杯被她放在小桌上,茶水輕蕩,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寶蕙,我從始至終針對的,都隻有你。至於她,完全就是被你連累了而已。”畢敏慢悠悠地說著,每個字眼都像是從喉嚨深處滾出來的,莫名有種帶毒的氣息,“如果她不是你的女兒,她不會流落在外,也不會吃那麼多的苦,她可以錦衣玉食,嬌生慣養,被好好地嗬護著長大。”
她輕笑一聲,走到江寶蕙身邊,溫柔地說:“寶蕙,你還不明白嗎?都是你害了你的女兒。”
輕飄飄的嗓音,就像是來自地獄的詛咒。
江寶蕙恍惚間像是墜入一場大夢,心臟不堪重負地狂跳起來,手指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
她好像又回到了生產的那一天,體內的力氣在飛速地流逝,眼前都是刺目的紅色和濃重的血腥味,江寶蕙一度以為自己要死了。
那天,她得知程仲謙又不聽自己的勸,悄悄和好友秦鄴出去玩,氣得坐在院子裡生悶氣。
本來隻是有點氣,後來卻聽說程仲謙和秦鄴去了青樓,一怒之下驚動了胎氣,提前發動。
或許就是因為這樣,生產變得極為困難。
“長公主再加把勁兒啊!孩子馬上就要出來了!”
“出來了出來了——不好,孩子沒氣了,孩子被憋死了!”
等江寶蕙醒過來時,麵對的就是一個臉色被憋得青紫的小嬰兒。
是她......是她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江寶蕙渾身發冷,如墜冰窖。
“滾開,你個不要臉的!”畢敏突然被一顆圓潤的腦袋頂了一下,直接趔趄著後退,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菱寶對著她“呸”了一聲,然後捧起江寶蕙的臉頰,認真地說:“娘親彆聽她胡說,自古以來,隻有怪罪魁禍首的,哪有怪罪受害人的!”
江寶蕙眼神漸漸有了焦距,顫抖著嗓音叫了一聲:“菱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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