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認,夏林說得很對,你當然可以保留對於冷氣組織的看法,但你不應該說出來,至少在城安局這種地方——這裡雖然不是非黑即白,但是總也有些規矩需要遵守的。”
陳溪午這才明白了陸三良的意思,聯想著這幾日與這個城急處組長的交集,倒是有些疑惑——難道這便是他一直找自己的原因?
陸三良不知道陳溪午在想什麼,也沒有去看,隻是靠著護欄,遠遠地看著南川街區那邊的燈火。
“很直白地說出來,是件很蠢的事,城安局內部,已經將你列為了反叛積極分子。”
“......”
陳溪午默然少許,緩緩說道:“我看起來應該不像很積極的樣子。”
他雖然保留了周星海給的那個黑盒子,隻是卻也一直沒有打開過。
“像不像,誰知道呢?其實我也覺得三分鐘法案很蠢。”陸三良卻是很是突兀的說起了當初周星海說過的東西。
陳溪午有些訝異地轉過頭去。
陸三良笑了笑,說道:“不用看我,整個清沅,大概沒有幾個人會喜歡這個東西。尤其是.....”
陸三良說著說著,臉上的笑意便消失了,用著右手撥弄著自己斷臂處的義體接口。
“尤其是他們還沒有真正從星淵公司那裡取得星沫係統的監管權限的時候。”
“其實我有些不明白,為什麼第一京那邊會通過一個這樣愚蠢的法案。”
陸三良說到這裡,便沒有繼續說下去。
關於星淵公司與星淵政府之間,也許有著某種不為人知的交易,但這是遠在清沅的人們無法左右的。
陳溪午認真地聽了很久,看著陸三良誠懇地問道:“所以你到底是想和我說些什麼?”
陸三良笑了笑。
不可否認,他說的這些東西確實有些遠了。
“隻是一些閒談,希望能夠對你有些幫助。”
陸三良站直了身子,向著另一頭走去。
“前麵就到了,不用送了,我幫你又叫了一架嘟嘟。”
陳溪午點了點頭。
.......
目送著陳溪午離開之後,陸三良卻是沒有繼續走下去,而是在漸漸暗淡的夜色裡,又重新喚起了一道光幕。
夏林的頭像出現在了上麵。
依舊是有些冰冷,隻是神情裡顯然有些驚色。
陸三良站在那裡,猶豫了很久,還是點燃了一支煙。
隻是那支煙還沒有被吸入肺中,頭頂便有煙感機械反應了過來,有水流好像大雨一樣傾灑了下來。
陸三良則是早就明白會這樣一般,已經先行一步,撐開了傘。
水流與光線一同傾灑下來,澆在了傘上。
嘩啦啦啦啦。
“怎麼樣?”
陸三良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幸災樂禍。
夏林那邊沉默了很久,才緩緩說道:“我的右臂義體神經係統,以及外延武器係統,全部進入了二級故障狀態。”
陸三良眯了眯眼睛,什麼也沒有再說,關掉了光幕,叼著煙,撐著傘,沐浴著追隨一路的光和雨,在清冷的懸街之上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