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裡不知道為什麼,突然便起了風。
那個地下黑幫的義體人殺手聽見陸三良很是突然的說了這樣一個名字的時候,便警覺了起來。
他們當然知道在巷子裡有三個人。
隻是除了那個疑似冷氣組織的人與眼前的陸三良,顯然那人並沒有什麼存在感。
以至於他在這個時候,才猛然驚醒。
巷子裡還有一個人。
他抬眼看向了巷子裡麵,然而那條灑落著一些光芒的巷子深處,卻是已經不見了那樣一個古怪之人的身影。
“你.....”
他低下頭來,正想對著陸三良說你他媽又想嚇老子,隻是才說了一個‘你’字。
整個人便好像被炮彈擊中一樣,彎成了一隻大蝦,而後劃過一道拋物線,落向了潮來坊很是明亮的街頭。
重重砸落,身上的義體不停地冒著黑煙和火花。
陸三良靠坐在那堆機械垃圾旁,眯著眼睛,透過煙霧,看著那個抱著匣子,呈鐵山靠一般站在巷口的年輕人,很是唏噓地歎了一聲。
“他娘的確實堅韌。”
他大概終於明白了陳溪午一直強調的堅韌是什麼意思了。
原來不是品質也不是信念。
而是最為直白的字麵意義。
不止是陸三良,在場的人都是驚詫地看著這一幕。
他們大概也不是很能理解,這個看起來平平無奇,一點機械植入都沒有的人,到底是怎麼將那人撞得一身義體直接崩壞。
“我現在好像明白了,為什麼你來之前,要找我了。”
陳溪午站在那裡,站直了身子,回頭看著陸三良說道。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的義體係統會失效?”
陸三良深吸了一口煙。
“沒有。”
這個男人站在機械燈籠光芒的陰影裡,似乎猶豫了片刻,才繼續說著:“隻是做第二手準備而已。”
陳溪午還想說什麼,陸三良卻是皺起了眉頭,仔細地聽著潮來坊的那些動靜。
“我們需要快點離開這裡。動靜大了之後,那就真的走不掉了。”
陳溪午沒有說什麼,隻是單手握住了那個匣子,豎著砸了下去。
‘蓬’
一地塵埃飛濺。
陸三良看著這個動作,眸中倒是亮起了一些光芒。
隻是陳溪午並沒有去打開匣子,隻是將它立在那裡,就像立著一塊並不厚重,很是瘦小的墓碑一樣。而後從懷裡又摸出來了一瓶酒——這一幕看得陸三良一愣一愣的,大概很是驚奇那瓶酒居然還沒有碎。
陳溪午站在那些燈光下,打開了那瓶酒,仰頭一飲而儘,而後將酒瓶立在了匣子之上。
“三爺。”
陸三良挑眉看著陳溪午。
“怎麼?”
陳溪午回過頭來,看著他,背對著潮來坊的光線,讓人有些看不清他的麵容。
“你是幸運的......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