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城區的夜晚確實比南川街區那邊要更安靜一些。
夏林提著一些吃的匆匆地走在那些有著昏黃路燈的弄子裡。
“我沒有想過原來老夏你也抽煙。”
這很是輕柔的句話突然地在前方響起。
夏林停了下來,低頭看著手裡的那支煙,又抬起頭來,靜靜地看著前方。
拐角的牆邊有著一些衣角,大概有人正靠在那裡。
似乎有些電弧沿著老化的線路閃過。
那雖然老舊但是依舊能夠發光的燈泡在下一刻很是突然地熄滅下去。
弄子裡頓時一片漆黑。
隻剩下了前方拐角後那裡突然亮起的火光,而後一支煙點燃。
“有些年沒抽了。”
夏林平靜的說著,倒是沒有向前而去,隻是靠著牆停了下來。
弄子裡長久地沉寂著。
一直過了許久,夏林才叼著煙緩緩說道:“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事。”
如果是以前的話,也許陸三良會很是誠懇很是委屈地說著我沒有。
“我有我的理由,老夏。”
陸三良很是平靜的說著。
夏林冷笑了一聲。
“那你又來這裡做什麼?”
“我現在有些麻煩,所以想要請你幫幫忙。”
夏林隻是嗤笑了一聲,而後異常平靜的說道:“你覺得可能嗎?”
隻是話音才剛剛落下,那個原本在前方拐角後的男人便已經走了出來,手裡牽著一個看起來四五歲,正在迷迷糊糊地打著瞌睡的小女孩。
也許夜太黑。
儘管夜太黑,弄子裡的燈光也熄滅了,但城市裡那些四處流淌的霓虹的色彩,總會讓夜色裡的東西,被照出原有的模樣來。
夏林在那一瞬間便愣住了,而後手裡的那些吃的掉在了地上。
陸三良叼著煙,平靜地站在那裡,一字一句地說著。
“其實你我都知道禍及家人是無恥的事情,但是兔子不一定吃草,狗也是會跳牆的。”
夏林臉色鐵青,一如這些老舊弄子裡無人過問的陳年鋼鐵之上生滿的鏽跡苔蘚一樣。
他的手放在了懷裡,但是什麼動作也沒有。
夏四月睡得很安靜,大概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現在身處何地,甚至還趴在陸三良的身側砸吧著嘴。
夏林好像明白了為什麼今天的陸三良聲音這麼輕柔了。
這還真是該死的溫柔啊。
沉默了很久之後,夏林的手從懷裡抽了出來,摘了嘴裡的煙,而後彎腰撿起了地上那一袋小吃零食,一字一句地說道:“你要幫什麼忙?”
“陳溪午失蹤了。”
陸三良平靜地說著。
“我知道城急處監察科依舊是在你手裡,想辦法幫我找到他,至於四月....”
這個男人低下頭來,在晦暗的光芒裡輪廓模糊地笑著。
“先前我就和她說了,陸叔叔要帶她去玩幾天。”
“考慮一下吧老夏。”
陸三良牽著懵懵懂懂地睡著的夏四月,在夜色裡走遠而去。
夏林呼吸粗重的站在那裡,什麼也沒有說,隻是默默地看著走遠的兩個身影,而後在弄子裡的邊緣台階坐了下來,又打開了那個袋子在裡麵翻找著,一直過了許久,才找出來了一板兒童牛奶,插上吸管吸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