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興奮,還是恐懼。
“但問題是誰殺的?”
“你。”
“我?”
周星海怔在了那裡。
“誰殺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世人希望看見冷氣站出來。”
機械麵具之上的紋飾在瞬間波橘雲詭。
“我們就站出來。”
祝融回頭看著周星海。
“你既然一直想要舉火。那就不能隻躲在黑暗裡。沒人想要看見一個夜色裡永遠躲在傘下的人。”
祝融將手裡的那柄傘撐開來,一瞬間烈火於傘麵綻放,熊熊燃燒著,潮來坊的不少人都被這突然的光亮看了過來。
“就像這樣。”
站在傘下的祝融微微笑著,將那柄傘遞給了周星海。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但你要讓世人先看見這團火。”
周星海接過那把點燃的傘,抬頭看著那些火焰,怔怔的站在巷子夜色裡。
祝融繼續微笑著。
“事實上,那些風聲,本就是我放出去的。”
這個男人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再次侵入了全城的星沫網絡。
“有風聲,火才能燒起來。”
......
繼白芒的死訊之後,夏林的突然死亡儼然成為了一種標誌性的故事轉折點。
人們並不關注這個城市安全局緊急事務處理司的新任司長的死亡,是否有著什麼不可告人的隱秘。
他們隻需要看見壓抑之下的憤怒,與憤怒之中足以點燃情緒的故事。
一場浩大的暴亂從整個城市的各個觸角興起。
整個清沅安寧了不過幾日,便再次回到了三月底的故事裡。
但陳溪午隻是站在高空監牢的窗邊,看著那些霾靄之下,四麵點燃的火焰。
這何嘗不是一種燈火呢?
夏林的死亡當然是極為乾脆也簡明的。
陳溪午當時打開的執勤記錄儀,完整地記錄了這個男人從黑水巷到荊棘之環的整個過程。
但問題在於,冷氣無比乾脆地承認了夏林與白芒的死亡,都是他們所做的。
這種先發製人的做法,毫無疑問,城安局哪怕承認這二者的死亡是內部醜聞,對於清沅世人而言,也已經是不可相信的了。
更何況,在那段執法記錄視頻之中,存在了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譬如白芒是澄明會的人,而夏林與祝融似乎也有著隱秘的聯係。
哪怕將視頻放出去,這隻會成為一種使城安局公信力崩毀的證據。
陳溪午安靜的站在窗邊。
心情沉重。
儘管冷氣在清沅,一直都是令城安局忌憚的存在,但在三月乃至四月,他們有些過於透明了,除了某些暴亂,某些標誌性的歌謠。
以至於陳溪午有時候都會忘記他們的存在。
隻是事實證明。
天下咬人的狗,當然是不叫的。
夏林的死亡故事裡,冷氣所展現出現來的決斷力,毫無疑問,確實震驚到了這個青山草木之靄。
當然,還有那個,據說是親自繞過城安局監控,在荊棘之環,上城區的眼皮之下,殺了夏林的年輕人。
冷氣組織星火司負責人。
天下不周,則有星星之火,以成燎原之海。
周星海。
他成了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