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陳溪午並沒有發現彆的人。
在接近目的地一百米的時候,陳溪午卻是看見了陸三良的身影。
這個男人正站在一條像是被劍砍過一樣,倏然截斷的懸街一頭,在那裡安靜地站著,也不知道是在做什麼。
“是陸司。”
成山猶豫許久,還是停了下來,默默地看著安靜站在暮色裡的男人背影。
陳溪午卻沒有停下,繼續向著那裡而去。
“我去看看。”
成山點了點頭。
“好。”
陸三良與陳溪午之間的交集,城安局的人們大多有所耳聞。
一百米的距離並不算遠,陳溪午也懶得跑起來,慢悠悠地走了過去。
直到走到了陸三良的身後,陳溪午才發現在他身前還有著一個跪在那裡的男人。
而陸三良在擦著槍。
這一幕顯然超出了陳溪午的預料。
是以沉默在了那裡。
陸三良將那把槍塞進了懷裡,轉回身來,看著站在那裡的陳溪午,並不覺得意外。
“他叫齊海。”
陳溪午挑了挑眉。
“什麼意思?”
陸三良聳聳肩。
“蓬萊科技,清沅區域負責人之一。”
陸三良讓出來了男人的模樣,是一個跪伏在斷街之上,微微後仰,卻沒有傾倒的男人。
眉心之上有著一個極為顯眼的血孔。
陳溪午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這與他先前的猜測,有些不謀而合。
“這場上城區的爆炸,是蓬萊科技的自己做的?”
陸三良平靜地說道:“我不知道,但應該是的。”
“近幾年,蓬萊科技一直都在迅速發展,但對應的,也產生了一些分歧。”
陸三良摘了頭盔,蹲在那裡,看著那個漸漸傾倒下去的男人,點了一支煙。
“簡單說起來,就是守舊派,與改革派。”
“他是守舊派的人。”
陳溪午有些聽不明白。
“什麼是守舊派?”
陸三良轉頭眯著眼睛看著陳溪午,大概是在思考著措辭,過了少許,才淡淡地說道:“就是願意遵循過往秩序的黨派。”
“親近星淵政府的人?”
陸三良嗤笑一聲。
“你想太多了,那叫考古派。”
陳溪午明白了過來。
“原來是親近星淵科技的人。”
“是的。”
至此,這場爆炸的脈絡,似乎終於清晰了起來。
清沅的某些故事,在陳溪午眼裡,似乎也終於有了一些眉目。
“莊其魚?”
“他是改革派那邊招徠的人。”
陸三良平靜的抽著煙。
“他們與清沅市政府走到了一起。”
陳溪午倒是有些莫名的怪異感。
畢竟這樣一個名詞,對於這個機械時代的海畔之城而言,似乎毫無存在感。
“當初獵犬日落之城那些事情,就是他們做的。”
“為了什麼?”
“攪弄風雨,乾擾星淵科技的大勢。”
陸三良深吸了一口煙,站了起來,在暮色裡看向東海方向。
東海州地勢平坦,若是沒有這麼多高樓相隔,大概他真的可以看見那樣一處廣袤之海。
“其實所有人都很清楚,距離星淵科技取代星淵政府,隻剩下了這唯一的阻礙。”
“我不明白,那隻海上艦隊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