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著白子,抬眸凝視著寒晨薄霧般的沈辭,目光銳利如鷹。
沈辭抿了抿唇,不說話,盯著棋盤,縱橫俾闔,波譎雲詭。一如她的問話,句句平靜如水,卻字字暗藏殺機。
夤夜,微風拂過窗台,繞得燭火搖曳,“噗呲”一聲,劃破滿室寂靜。
他將棋子放回棋盒,頷首回視她,朱唇輕啟,聲音溫潤如玉。
他輕聲喚道:“阿晚,你......永遠可以相信我。”
阿晚二字喚得極儘溫柔,仿若抵在唇齒間反複研磨了百次、千次。
不管是五年前還是五年後,你都可以信我。
林桑晚笑了笑,“沈首輔倒是說說看,如何讓我信你?”
見他不語,她起身,攏了攏外衫,修剪燭心。
“你敢說你沒替太子做過事?”
“你敢說你不知曉周閣老為何而死?”
“你敢說你不是踩著他的屍骨上位?”
“你敢說你同太子胞妹四公主沒有任何乾係?”
此四問,問得沈辭眉頭微蹙,淡眸裡散發著淡淡寒意,他想起了那個佇立在波濤之上,兩鬢斑白的周瞻。他將他的畢生所學全部教予了自己,甚至在生命的儘頭,將自己送上高位。
他想起周閣老咽氣對自己說:“雖死不悔,吾死汝生,隻願吾徒秉承吾之意誌,還林家滿門清白,輔佐明君,還南順海晏河清。”
他眸中劃過一絲悲慟。
他的雙手,早已染血。在他想要為林家翻案的那一刻,在他想要成為權臣的那一刻,他已經不再乾淨。
屋內落針可聞。
燭光下映照下,林桑晚那張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