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將碗筷洗乾淨後,唐譽便不顧月半的反抗將它撈進了自己的懷裡,鎖喉後扳開它的嘴看了幾眼。
原身將這隻肥貓養得很好,皮毛油光水滑的,身體更是健健康康的,在標準體重的範圍內,亦縱容著它的貪吃,哪怕是資深貓奴,可能都沒他把貓養得好。
這點從他的冰箱就看得出來,留給自己的隻有雞蛋和青菜,雞蛋青菜還是跟貓共用的,剩下的牛肉、雞胸肉、三文魚全是給貓準備的。
要不是這些東西都是原身給貓準備的,唐譽又不會做菜,他還真想貪-汙了。
畢竟不是還有貓糧嗎,他把牛肉三文魚給吃了也餓不到它。
唐譽是答應了原身好好照顧他的貓,不過他又不像原身那樣,是個貓奴,肯定是會先緊著自己,其次才是貓。
他將貓放到墊子上,按照原身的手法給月半做按-摩,這一套手法月半實在太熟悉了,以至於原本激烈的掙紮都停了下來,發出幾聲迷茫的嗚咽聲。
原身的按-摩手法,是他根據月半的身體情況專門改良出來的,雖然也有教給彆人學習,但帶給月半的感覺卻是不同的。
所以現在,月半有些迷茫。
這個人看上去真的跟主人一模一樣,可月半本能覺得他跟主人完全是兩個人。
主人從來不會這麼看它……
然而寵物直白且簡單的思維,讓它無法思考太過複雜的東西,因此如今感受到熟悉的按-摩手法,便讓它的大腦顯得有些混亂起來。
一套-弄完,唐譽伸手撓了撓月半下巴,月半回過神來,瞳孔溜圓地瞪向唐譽,發出危險的哈氣,爪子快如閃電般的朝唐譽手腕抓去。
“哈——!”(彆碰我!)
唐譽沒興趣去了解一隻貓在說什麼,但也能明顯看得出貓對自己的排斥,無所謂的鬆開手,月半立馬便以不符合自己體型的敏捷跑開,跳到貓爬架最頂端,警惕地看著唐譽。
唐譽沒有再理會它,將原身拿來針灸的針給拿了出來,開始在自己手臂上比劃起來。
雖然之前學過針灸,但那都是幾萬年前的事了,所以唐譽如今的針灸手法十分生疏,也就隻有手穩
這一點值得誇讚,因此自然得在家多練練。
畢竟他還打算把原身的本職工作做好,手藝自然不能落下。
醫生在給病人看病前,拿自己當小白鼠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唐譽隨意練了練,確認手感找回來後,便收起了針。
人的穴位跟動物的穴位差彆很大,所以要想把針灸練得純熟,還得在動物身上紮針。
不過唐譽很少在小世界中使用法力,因此他忍住了創造幾隻工具動物來給自己試手的打算,下意識看向了月半。
月半眼睛睜得很大,瞳孔幾乎占據了整個眼珠,見唐譽看來,原本緊貼在身上的貓毛猛地炸看,尖尖的牙齒在燈光下泛著寒芒。
唐譽惋惜地收回視線,危機解除,月半炸開的毛發也重新收攏了回去,隻是耳朵依然緊貼在臉側沒有立起來,看上去猶如折耳貓一般。
沒了練手的對象,唐譽便沒再碰針灸,去衛生間衝澡後,便靠在床頭拿起原身的醫學書籍看了起來。
雖然有原身的記憶在,但溫故而知新,自己再重新看上一遍,得到的效果肯定是比看原身的記憶要來得好。
唐譽看書的速度很快,他的精神力不是普通人比得上的,左右開口,一手翻著一本醫書,不僅一心兩用,翻閱得還極快,翻篇的速度維持在三秒以內,讓人不由懷疑他究竟是在看書,還是在翻著玩。
兩本書翻完,時間不過才剛到十二點,唐譽閉目歸納整理了一遍後,便將書收了起來,維持著正常人該有的睡眠。
月半在牆角的貓爬架上靜靜地看著這一切,又過了半小時,才見它小心翼翼的從貓爬架上下來。
這種小心翼翼,仿佛它身處的是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一般,尾巴緊緊貼著臀部,甚至都沒有按照貓正常的習性從貓爬架上跳下來,而是用爪子勾著邊緣處,然後後爪懸空,慢慢落到下麵的墊子上,就這麼一點一點的磨蹭下來。
下來後,月半又小心跳上-床頭櫃,立起的貓耳警惕的注意著周圍的風吹草動,走動間無聲無息,小心翼翼地踏上-床,走到平常躺慣了的枕頭邊,小心翼翼地探出頭來,鼻尖靠近唐譽的頭發,嗅了起來。
就這樣聞了半天,月半聞到了依然是熟悉的
味道,它想了想,換了個方向,走向床的另一頭,鑽進被子裡,嗅了起來。
依然是熟悉的味道。
月半暈乎乎地走到窗台上,胡須隨著夜風微微動了動,月光穿透進鐵絲做成的紗窗斑駁的灑在身上,月半仰頭,看著月亮陷入了沉思。
屋子裡是熟悉的味道,人身上也依然是熟悉的味道,可為什麼它就是覺得,那並不是它的主人了。
月半迷茫起來,開始懷疑不是唐譽有問題,而是自己有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