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宮牆血案(一)(2 / 2)

“掩淮,昨日做了個夢,你這刀我給你換一把可好?”她沒什麼能送何掩淮的東西,這也是她上一世沒來得及的遺憾。

隻是不知她來京師緣由的何掩淮自然不會明白:“啊?”

宋時書也想如何掩淮一般隻知道自己這一生護著誰就好,沒有仇恨,有時煩惱,一生所求皆是自己所思所想。她拍了拍何掩淮的肩膀,手尖冰涼,隔著飛雪,何掩淮的麵目清晰地刻在她腦中,觸感竟是如此不真實。

“今日出宮應是晚了,不必等我。”

說完,宋時書轉身向皇城內走去,若她所記不差,今日入宮便是她查到秦亥的開始,一個小人物的死亡,牽出了秦亥隱瞞十一年的秘密。

“郎君,我等你。”

宋時書自知拗不過何掩淮,為了這些個一心為她的人,她都要努力在這京師生存下去。

她想要的,不過是一個真相,是地下之人能真正閉上眼睛,那些黃泉路上作伴的人不能在地獄裡等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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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年前秋,東南海寇屢次進犯燕國國土,彼時四海升平,昌平帝李瞻禦駕親征平東南之亂。

同年初冬,南邑王軍自洋州起攻占燕國南部十六城,昌平帝被困濯州,兵部侍郎秦亥調渠州軍解濯州之困,後安陽侯秦俐與渠州軍統領宋川大敗南邑王軍。

同年深冬,南邑餘孽作亂,渠州城破,昌平帝崩,皇太子李珩登基,秦太後攝政,秦俐追擊南邑餘孽,自此南邑滅國,李珩改年永寧,任安陽侯秦俐總管南部事宜。

宋時書一路行至乾寧殿外,想這位皇帝登基時不過三歲,秦家也是自那時起成為燕國第一世家,而李珩年幼,這些年倒是想與秦家以及支持秦家的世家抗衡,可惜結果便是上一世,一一被秦家拔除。

“二位大人,陛下有請。”大監侍奉李珩多年,雖年事已高,腦子卻是十分好使,是這皇城之中公認不能得罪的人。當然,秦家一黨除外。

秦亥還如往常一樣徑直走向殿內,在宋時書看來,這人連背影都透露著一種虛偽。

雪落肩頭,宋時書也緊隨其後,隻是她對大監的態度可不能是如此。

“大監,落了雪,您可得囑咐陛下多注意身體。”一邊向裡走,一邊說道。話雖隻是客套,可心意卻是到的。

大監已生了白發,路也走不快,人倒是一直笑嘻嘻的:“侍郎放心,陛下好好的。”

宋時書輕輕點頭,皇帝待的地方又怎會不好,一進來便覺周身溫度升高,上一世死前她可真是遭了罪,若是能讓秦亥嘗嘗便好了。

“臣等參加陛下。”宋時書隨秦亥一起作揖。

抬眼便能看到年僅十四歲的李珩,臉還是那般稚嫩,眉眼間卻是曆經風霜之感,龍袍加身,倒也是氣宇軒昂,年紀再小,也是一國之君。

李珩輕聲道:“平身。”

“謝陛下。”

宋時書放下胳膊,上一世李珩是一心救她,奈何多年來扶持的勢力也無法與秦家一黨相抗,一是因為李珩年幼,二便是李氏一族子嗣稀薄。

如今的天下可不似昌平帝在時,境北有阿顏乞屢次進犯,江南在秦俐的治理下百姓苦不堪言,各州府更是人心不穩,頻有叛亂,京師的銀子用了不少,效果卻是微乎其微,所謂江山社稷,不過散沙一盤,朝中忠臣良將寥寥無幾,無人不想明哲保身。

此時,乾寧殿內不過三人,宋時書也想知道,重活一世,是否還同當初一樣,她在這個時間重生,總該有個因果。

李珩捂著嘴輕咳一聲,皇帝有想法,卻擋不住自己體弱多病:“朕今日召二位前來,還是為了境北王回京一事。”

聽到這話,宋時書頓時心驚,境北王回京可與上一世的時間線不符,這本該發生在兩月之後才是,也就是她女扮男裝被發現待在刑部大牢的那段時間。

“宋卿可是有彆的想法?”

“臣……沒有。”宋時書連忙回應,這豈不是意味著她重生之後很多事都有了變化。

不過心驚之後她也靜下心來,有了變化也好,如此,就有可能不重複上一世的結局。

李珩繼續道:“境北王回京,事關國本,雖一切事宜已安排妥當,但朕今日還需二位相商一二,舅父掌管兵部,這些年境北戰亂不斷,可謂是損兵折將,關於兵力部署還請尚書與境北王有個論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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