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她一心撲在秦亥身上,都未曾注意過李珩心中所想,如今看來,李珩對她也並非那般信任,年紀雖小,卻心有城府,如此,也好。
“臣沒什麼為難的,年尚書說得沒錯,肅州雪災,小王爺若去,是比京師任何人都要合適,肅州地處要塞,臣此去,也定為陛下獲取民心。”宋時書低頭道。
李珩一直覺得自己上位行冠禮,各州府心中沒他這個皇帝,因此才有了她的肅州之行。身為天子,自然不能隻守一個京師。
“有宋卿去,朕自是安心,”李珩站起身,個子長得愈發快,“還望宋卿多勸勸境北王,畢竟朝臣開了口。”
“是,”宋時書應聲,卻是沒想到李珩內心竟也想讓顧離去肅州,她又問,“不過陛下,讓小王爺去肅州,是否會讓境北風頭太盛?”
無論如何,李珩第一次與她說顧離時可不是這般。沒有哪個皇帝需要一個手握軍權的外姓王。
不料李珩道:“宋卿多慮了,朕雖不希望境北王在京師乾涉過多,目前也沒什麼問題,何況,肅州百姓重要。”
說完,李珩便上了台階,向主位而去,著實怪異。
李珩這番話絕不可能出自本心,自她得李珩信任以來,便知年幼的李珩一心隻想奪回權力,一個養在深宮的孩子,怎麼可能會是為了肅州百姓,隻怕其中另有隱情。然宋時書為李珩做了這麼多事,還是更希望李珩能做一個好皇帝。
“陛下,臣今日有個問題想問問您。”宋時書上前兩步。
李珩轉過身:“何事?宋卿想問,朕自是知無不言。”
“若有一日,臣欺騙了您,您可會殺臣?”
此話一出,李珩愣了下神,隨後走下台階道:“宋卿何出此言,三年前,是你在春獵上救下了朕,除了你,還有誰會拿自己的性命做賭,此事朕銘記於心,再言,宋卿即便是騙朕,朕也相信,你不會害朕。”
一瞬間,宋時書有些許恍惚,三年前,她在春獵上救下了被刺殺的李珩,雖是有意為之,卻也險些命喪黃泉,那年的李珩不過十一歲,還是會哭鼻子的年紀,一張通紅的臉上掛滿了淚水,還口口聲聲說要重賞於她,當時,朝臣無數,若不是她擋著,李珩那模樣便要被所有人瞧見了。
如今過去三年,李珩長大了許多,心思也多。
“那,陛下會救臣嗎?”宋時書又問。
李珩抓住宋時書手臂:“宋卿,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朕身邊可隻有你一人,又怎會不救你。”
這話倒是實話,隻不過沒救成罷了。
“陛下身邊以後會有更多人,”宋時書低頭看著李珩的手,那時的李珩還對她充滿依賴,她解釋道,“臣隻是是在想,此去肅州,不能及時與陛下通信,若有意外,臣希望陛下能夠相信臣。”
其實這話都是多餘,李珩除了她,哪有彆人可信,京師寒門出身走到今日的唯她一人。
李珩這才鬆開手:“宋卿不必憂心,明日你去肅州,朕在京師絕不會聽信旁人的話。”
“多些陛下。”
乾寧殿外站著大監,宋時書與其點頭後便慢慢向皇城外走去,今日的太陽高高掛在頭頂,卻是覺得渾身冷意。
那日在溫泉中,顧離所說,至今讓她憂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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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問小王爺,您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