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前,陛下親自去過一趟尚食局,事後便傳出消息,陛下在太後的飲食裡下了毒,時至前兩日毒發,今日已無力回天,陛下去壽康宮不知和太後說了什麼,生生將人逼死了,原本此事已然解決,不曾想壽康宮有宮人撞死,這才有了侍郎大人進宮。”貢熙解釋道。
原來,這就是秦太後死亡的全程,至於宋時書,從來沒想過李珩會弑母,儘管他們母子之間沒什麼感情。
“你的意思是,是陛下讓太醫院的人將太後之死怪罪在我的頭上?”宋時書又問。
“是。”
得到肯定回答,宋時書愈加不明白,難道是李珩發現了什麼,才會如此,可一開始,李珩應當隻是單純想殺了秦太後才對,不應該將她牽扯其中,徹查是個意外,而在這舉個時辰裡,李珩又為何將一切罪責歸在她一人之身。
這麼多年,宋時書又一次重新認識了李珩。
不一會兒,宋時書便站在了乾寧殿外,大雪覆蓋皇城,她撣去鬥篷上的落雪,眼看燭火搖曳,她邁出步子走進。
裡麵沒有宮人,隻有李珩一人站在晦暗的燈光之下。
她有些看不清李珩的臉,習慣性向前走了幾步,又意識到今時不同往日,於是停下了步子。
“臣,參加陛下。”她低下頭,伸出兩條胳膊。
既然李珩還願意見她,那就說明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李珩總不能臨時找了個背鍋的出來,這背後,必然有她不知道的原因。
李珩站在原地,沒有動:“這是今年冬天的第二場雪了。”
“是。”宋時書也是未動。
李珩聲音有些無力,似是嗓子有些過度才會如此,他繼續道:“宋卿可知朕為何將你叫來?”
宋時書承認,她從來沒真正認識過李珩。
“太後娘娘被人毒殺,有人作證是臣所為。”她如實說。
到此,李珩終於肯動兩步,他緩緩向前走,直到站在宋時書麵前,才停了下來:“那宋卿覺得是何人所為?”
宋時書沒有抬頭,但也能感受到幾日不見李珩,李珩越來越有一個皇帝的樣子。
這樣的情況可要比上一世快很多。
上一世,她臨死之前,李珩手中還是沒什麼大的勢力,與秦太後也沒到你死我活的這一步。
隻是,這一世,李珩也不再那麼信任她,至少,毒殺秦太後一事,她就不知情。
“陛下若需要臣,臣義不容辭。”跟在李珩身邊這麼多年,若是連這都看不出來,隻怕李珩都不會相信。
且看李珩皆下來還要做什麼。
話音,李珩一把抓住宋時書的胳膊,歎了口氣:“母後想對宋卿不利,朕也隻能出此下策。”
“秦亥出事,此為上策,”宋時書抬起頭,“秦家一黨沒了主心骨自會土崩瓦解,隻是袁相在位多年,沒了秦家,袁相也不會一心臣服陛下,不過袁複白此次揭發,應是給秦家一黨內部一個不小的打擊,對陛下而言,這就是天賜良機,隻要長公主失權,陛下借柳太傅之手拉攏那些原本不那麼忠於秦家的官員,用不了多久,燕國的江山自會回到陛下手裡。”
李珩抓著宋時書的手不鬆,他垂了垂眼,這些他還都未思考過,今日來找宋時書也不是為了此事。
他抬起眼皮,宋時書如今都比她低了,想當初宋時書以死救他,那時,他在宋時書懷裡,還隻是個孩子。
一晃眼,他都可以低頭看宋時書了,曾經,他抬著頭,看到的宋時書與現在截然不同。
他抓著宋時書的兩隻手抬到自己胸前:“宋卿,朕今日找你來,不是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