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朗倒吸一口涼氣,“王潛之,你怎地來了黎陽縣就對我這般見外了?”
王玨輕咳了幾聲,竹心連忙止住蘇朗的話頭,“蘇郎君,我家郎君的精神怕是不大好,不如您改日再來同我家郎君敘舊?”
蘇朗想了想,覺得竹心說的很有道理,這便拍了拍王玨的肩膀,道,“既如此,今日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來。”
“蘇郎君,我家郎君公務繁忙,這幾日怕是沒空了。”竹心冷冷道。
蘇朗臉色一沉,像是思考了一會兒,隨後點了點頭,“那我改日再來。”
“慢著。”王玨叫住他,“敢問蘇兄是何時來的黎陽縣?蘇侍郎可知曉此事?”
蘇朗渾身一頓,顯得有些心虛,“那個,潛之啊,我突然想起來鋪子裡還有點事,你好好養傷,等你傷好了,我再來……”
“數日前,你可曾去過棲月樓?”他正要走,王玨冷著臉坐了起來,“可認識花魁彩蝶?”
蘇朗的心虛倏地轉成了震驚,“你你!你怎地知道?”
“棲月樓於媽媽說,數日前,有一個來自京城的蘇郎君因花魁彩蝶在棲月樓聚眾鬨事,可有此事?”
“沒有沒有!”蘇朗連連擺手,“哪兒有的事!那日我才剛來黎陽縣,恰逢聽聞棲月樓有個貌美的花魁,便去看了一眼,沒有聚眾,也沒有鬨事!”
“倒是另外兩個,一個個的都想強搶花魁,險些將那嬌滴滴的花魁娘子從高台上拽下來,要不是我及時將花魁娘子救下,她怕是早就傷著了。”他嘖嘖了幾聲,“這黎陽縣的人,怎地竟這般不懂得憐香惜……”
他看了一眼王玨,自覺地閉上了嘴。
過了好一會兒,他退到了門口,“潛之啊,要是沒什麼事兒,我這就先走了,你且好好養傷,莫要過度哀思,免得累壞了身子。”
他又向那個站在角落裡,一直未開口的白衣男子道,“納蘭兄,蘇某先行一步。”
言罷,他扭頭便跑出了房門,像極了一隻尾羽被燒著的雞,三步並作兩步,一眨眼就跑出了內衙。
月夕:……
此人多半有病。
“顧仵作,縣尊讓你進去。”
竹心不知何時已經站在門口,朝她這邊望過來。
月夕回過神,朝他微微頷首,徑自進了屋子。
屋子裡早已被濃重的藥味所侵染,彼時的王玨正虛弱地躺在床榻上,月夕蹙了蹙眉,走進前去。
“縣尊大人。”
王玨頷首,“可查到了什麼線索?”
月夕將驗案拿了出來,“於媽媽身上有大量的瘀傷,然那些瘀傷卻不致死,於媽媽的死因係被尖銳石頭插穿頭部,隻是……”
“隻是那石頭硬且脆,砸傷人可以,僅靠高處降落之力插穿頭部,卻極難做到?”王玨邊看驗案,邊問。
月夕點點頭,“是不可能做到。所以屬下猜……”
“他殺?”王玨的臉微微沉了沉。
月夕本想再次點頭,可轉念一想,幾乎倒吸一口涼氣,“縣尊大人的傷也是……”
王玨將驗案交給竹心,唇邊揚起一絲嘲諷的弧度,“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