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從這條河裡撈上來的,顧宗發現她時是在白日裡,若她是從縣城飄來的,怎地城裡河邊之人為何看不見?若她是從扶綏國飄來的,那她與扶綏又有何關係?難不成她也來自扶綏麼?
“這附近可有船?”月夕問道。
阿布連連擺手,“這幾個月都在下雨,再加上這條河段水流湍急,已經沒有船隻敢過來行船了。”
“你可知這條河下遊去向?”
“自然省得。”他道,“經過前頭那一條蜿蜒小道,可與城中河道彙合,最終遊向興海城,最終彙入東海。”
阿布往河麵看了看,嘶的一聲倒吸一口涼氣,“瞧著這水位又比前幾日上漲了好些,這天兒怕是又要下雨,月娘,咱們還是回去吧。”
月夕看了看天色,天色確實不早了,若是再不回去,城門怕是要關了,於是她轉過身道,“聽聞回春堂來了位新醫郎?”
“是啊,京城來的呢!”說著,阿布又嘖嘖幾聲,“不過,那位納蘭醫生醫術高超,脾氣卻古怪得很,才來就立下規矩,每日隻看診三位病人。”
月夕突然想起亓官彧的話,再問:“他住在城外?”
阿布眼睛一亮,“月娘你怎知曉的?納蘭醫生說喜歡清淨,東家便在城外買了一個彆院,專門給他住的。”
阿布還想發些關於納蘭羿的牢騷,卻被月夕打斷,“可否帶個路,我想登門拜訪。”
阿布猶豫了一會兒,但一想到可以馬上離開這陰氣森森的林子,立刻滿口答應,“好嘞!”
阿布已經用最快的速度趕車,沒成想馬車行至半路,醞釀許久的雨終究還是落了下來,好在這簡陋的馬車有一層防雨布,放下那層布,他二人這才勘勘沒有被雨淋濕。
隻是這天色卻已經很晚了。
阿布有些著急,倘若今日回不去,怕是就要露宿了。
正想著,月夕突然叫停,阿布勒住韁繩,回身衝馬車裡道,“月娘,天色不早了,若是再趕一趕,咱們……”
“噤聲。”月夕將手抵在唇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阿布見狀,連忙閉上了嘴,一雙大眼左右轉著,似是在探索著,也似是在詢問。
好半晌,月夕才道,“你可聽見了什麼?”
阿布冷汗都下來了,背上不知是雨水還是汗水,竟是濕了一片。
他帶著哭腔小聲求饒道,“月娘,你可莫要嚇唬我,我……我現在的膽子,很不經嚇唬……”
“你聽,附近可是有什麼打鬥之聲?”月夕道,“你再細細聽聽。”
在月夕的循循善誘之下,阿布這才冷靜下來,這一冷靜,他便聽到了一些除了雨聲風聲的另外的聲響。
“是!是兵器碰撞的聲音!”阿布道,“這麼晚了,是有什麼人……”
才冷靜不到幾息,又有一些不好的畫麵鑽進了阿布的腦子裡,他坐在車轅上,緊緊握住韁繩,將自己縮成了一個球,“難不成,是什麼陰兵過境……”
沒等他胡思亂想出個結果,月夕便已經穿好雨披下了馬車,阿布想要跟上卻又害怕,愣是將自己黏在了車轅上。
月夕道,“你若是怕便躲車裡去。”
阿布正要說不,可那刀槍劍戟的碰撞之聲又傳來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