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玨斂眸,也不知是什麼情緒,幾息之後,他道,“你……”
“潛之哥哥!”
他正要說些什麼,門外便傳來了蘇蘭的聲音,兩人都默契地閉上了嘴。
蘇蘭提著一隻茶壺跑了進來,瞧見月夕在,便大大方方地走到月夕麵前。
她笑臉盈盈地將她手裡的杯子奪下,又拿了個空杯子,往裡頭倒滿薑茶,“我命人在裡頭加了些益母草,顧娘子,你快趁熱喝了吧。”
月夕接過溫熱的杯盞,見著杯子裡那深紅色的薑茶,略微有些出神。
煮薑茶也不過是昨夜她支開蘇蘭的一個手段,沒成想,蘇蘭還真的給她煮了,還親自給她送過來,她不過是個仵作……
她久久不喝,王玨的聲音傳來:“阿蘭自小就在莊子裡長大,很多事都是她自己做的,顧娘子莫要有心理負擔。”
“還說呢!”蘇蘭將茶壺放在月夕麵前的桌案上,質問王玨,“潛之哥哥,我明明給你與竹心都各自做了一套衣裳,你們怎麼不穿?”
一想起蘇蘭給的那些衣裳的配色與款式,王玨嘴角不由得抽了抽,“我乃堂堂縣令,自有官服可穿,常服也有規格,你是想本縣被彈劾不成?”
蘇蘭頓時無話了,她瞥了瞥嘴,“罷了。”
她頓了頓,又道:“對了潛之哥哥,你們會在黎陽縣待多久呀?”
“你指的是你兄長,還是納蘭羿?”
“自然是納……”她頓了頓,大大的眼睛眨巴著:“阿兄和羿哥哥不是跟著潛之哥哥你來的麼……”
“不是。”王玨定定地看著她,“雖不知他二人來黎陽有何要事,但確不是跟著我來的。”
“小娘子家家的,打聽這麼多作甚?”蘇朗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口,背著手,老神在在地數落著屋子裡的蘇蘭。
蘇蘭瞥了他一眼,“一聲不吭地便從京城跑來黎陽縣,我就連問一句都不能嗎?”
蘇朗揚眉,“你不是想開個不一樣的紡織作坊嗎?聽聞興海城海運亨通,舶來品又多,我這不是想帶你來見見世麵麼?罷了,你若不想見這世麵,明日我著人送你回去好了。”
“彆彆彆!我又沒說要回去!再說了,你與潛之哥哥、羿哥哥都在這裡,我又能去哪兒?”蘇蘭自知說錯了話,咧嘴笑著向蘇朗賠罪,“我又做了幾套衣裳,一會兒給阿兄送過去唄?”
“哼。”蘇朗揚了揚下巴,一屁股坐在了王玨身邊的坐席上。
蘇蘭嘻嘻一笑,“我去羿哥哥那兒看看,聽說竹心傷得很重,也不知醒了沒有。”
說著,她像隻粉色的蝴蝶,一溜煙地就飛走了。
蘇朗笑笑,一把搶過王玨手裡的杯盞,牛飲了起來,喝完,他狠狠用衣袖擦了擦嘴,又將杯盞伸過去,“再給我來一杯。”
王玨瞥了他一眼,手裡的動作沒動,蘇朗一把將茶搶了過來,又給自己斟了一杯。
“你來黎陽縣,可是為了阿芙蓉?”
噗得一聲,剛喝進嘴裡的茶水穩穩當當地被蘇朗噴了一地,他整個人也跟著彈跳了起來,“你你你!你怎地……”
“回春堂原來的東家出身納蘭山莊,這天下沒幾個人敢動第一藥王山莊的產業。”王玨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蘇朗嫌棄地嘖嘖了幾聲,“真是半點都瞞不過你。”
“說說吧。”王玨複又給他倒了杯茶。
蘇朗這才如實道來。
原來他在京城開了幾家藥鋪醫館,這些年都相安無事,直到半年前,藥鋪醫館中的藥頻頻出現了令人上癮的症狀。
起初他還以為是運貨人不小心將曼陀羅粉末撒到那些藥上了,經過好幾個月的深入調查才發現,那些藥物很有可能沾上了阿芙蓉的粉末。
“我家藥鋪裡的藥都是通過海運運到興海城,再通過河運運出江南道,最後經過走馬官道入的京城。江南道與走馬官道上都有人看查,唯一有機會動手的便是興海城。”
他道,“我拉了納蘭兄過來,便是想來探查一二,畢竟那東西可是禁藥,若是被發現了,我有十條小命都難以自保了。”
說著,他還伸出十個手指在王玨麵前強調著晃蕩。
王玨眉心微微蹙起,“阿芙蓉已然混入京城?”
“嗯。”蘇朗點點頭,“不過,數目似乎不大多。陛下的忘星台快要建好了,未免屆時發生不必要的意外,這些日子京城的戒備比往日更森嚴了些。”
“敢問蘇郎君,那些粉末可有帶來黎陽?”兩人正說著,月夕突然開了口。
蘇朗微微一愣,但迅速將腰間的一個香囊拿了下來,“未免找不著,這東西我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