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仵作,她自然知曉亓官彧身上的那些血跡是不對勁的,新鮮血跡的流動不是這樣的,而且那顏色……
正思考著,月夕頓覺身上一輕,轉過身一瞧,突然對上了一雙墨黑到深不見底的眼睛。
在月光的映照之下,月夕竟是從那雙眼睛裡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正詫異著,那雙眸子的主人發話了,“為何在此處?”
雖然與他的護衛問的同樣的話,月夕卻覺著他說的每個字底下都帶著一絲隱約的怒氣。
這陌生的怒氣叫她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
“喲,王縣令來得可真早,不如等天亮了吃過朝飯再過來呀!”被撞倒在地的亓官彧站起身,正欲拉過月夕的手臂,卻被王玨攔住了。
王玨冷哼一聲,“是麼?本縣還以為亓官郎君能讓那些人收手呢,看來是本縣高估了。”
說著,他脫下自己的外袍,輕輕披在了月夕的身上,語氣比方才柔和了許多,“等回了縣衙,你再向本縣交代——飛燕!”
一個黑色的影子閃身而至,輕飄飄地站在了月夕身後。
“送她回府療傷。”
飛燕點頭,正要扶上月夕,卻聽月夕道,“慢著!”
就在方才,她好像想通了一些事,是以一時沒顧及披在身上的衣裳,伸手便攀上了王玨那肌肉分明的小臂,“縣尊,我知道那些人為何要偷走楚幫主的屍首了!我也知道他們為何要拐賣這些小娘子!他們是為了——”
“好。我知道了。”王玨輕輕按了按她的手背並止住了她的話頭,語氣愈發溫柔了幾分,“你先回府衙療傷,這些事等明日再說。”
“不能等了。”月夕搖頭,“對方已經察覺,倘若要逃,最佳行動的時間定是今晚。”
她抓著王玨的手臂不放,“縣尊,可否帶上我一道?”
看著她這般模樣,王玨眼底溫柔儘顯,好半晌,他才道,“罷了,你好好跟著飛燕,莫要亂走。”
月夕一陣欣喜:“多謝縣尊。”
“謝他作甚?”亓官彧將月夕的手扯了回來,充滿殺氣的綠眸在王玨身上瞪了瞪,“小月娘要去哪裡,我照樣能送。”
王玨不依不饒,照樣正視過去,“本縣帶著自家仵作名正言順,敢問亓官郎君這是要在我下唐實施拐帶之罪行?”
霎時間,兩人劍拔弩張了起來,月夕有些看不明白,隻覺危險,便搭著飛燕的手,往二樓走去——戚三娘正倒在那裡。
彼時的戚三娘屍首分離,如一條死魚一般倒在地上,死不瞑目,地上灘了一大片的血跡。
那血跡並不新鮮,也不純淨,月夕眯了眯眼。
在飛燕的攙扶下,她緩緩走近前,撩開戚三娘的衣袖看了一眼。
果不其然!
原先月夕還不懂“藥人”“藥引”是什麼意思,如今她算是徹底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秦娥樓裡的人大多被竹心帶來的人所控製,而地窖裡的小娘子們也被救了上來,月夕看了看夜色,神色一凝,朝樓下的王玨喊道,“縣尊,我們該走了。”
王玨微眯了眯眼,隨即轉身朝人群道,“林捕頭,你帶人在此處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