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聽噗通一聲，那孩子沒將蘇朗撞倒，自己卻是摔倒在了地上，再也動不了了。
蘇朗心裡一驚，近前探了探，“糟了，骨折了，潛之，得儘快送他們出去。”
外頭守著的林修得了王玨的指令，帶了一些捕快下來，將這些孩子連哄帶騙地接了出去，粗略數了數，躲在這裡的孩子，竟有十三個，缺胳膊斷腿的有九個，剩下四個雖然完整，但都很瘦弱，看起來像是長期沒吃過飯了。
孩子們都搬空後，眾人心中久久難以平複，尤其是蘇朗，竟是連平日裡那愛乾淨的毛病都不顧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臉色凝重地很。
蘇蘭有些心疼，最終還是撒了挽在月夕胳膊上的手，掏出帕子遞了過去，“阿兄，擦擦吧。”
蘇朗接過帕子，卻沒動，隻是雙目無神地環顧了一圈，幾乎咬牙切齒地說道，“潛之！你一定要替這些孩子們報仇！”
王玨看上去雖平靜，但眼底也攢滿了怒火，他隻嗯了一聲，卻在這黑暗的暗室裡顯得格外的響亮沉重。
“孩子們的哭笑聲，約莫是從這裡傳出去的。”月夕不知何時已然走到了那束微弱的光照之下，她抬起頭，指著上頭的那一絲小小裂痕，“按照方位，上麵應該是阿蘭的臥房。”
蘇蘭頓時恍悟，“所以我這些日子晚上聽到的孩子哭鬨嘲笑聲，竟是從這裡傳出去的？”
說完她長長地送了一口氣，可一想起那些孩子的慘狀，她又緊緊蹙起眉來，若是可以，她倒是希望是什麼小鬼，也不想是那些孩子。
思及此，蘇蘭咬牙切齒：“也不知那些孩子被關在這裡是怎麼活的，那姓袁的真該死！”
月夕默默走到王玨身邊，從方才開始，王玨便一直盯著孩子們紮堆的那個角落看著，也不知在看些什麼。
“狗洞？”直到月夕看清楚角落裡的東西後，她不由得說出了聲。
王玨想了想，道，“或許這裡應該是他們活下去的唯一通道。”
水聲就是從這個洞裡傳出來的，月夕清楚黎陽縣井下的暗流走向，若是能遊進暗流，或許真的能出去。
“這些孩子真的太可憐了！”蘇蘭歎了口氣。
出了暗室後，王玨命人將整個布坊裡裡外外都搜了一遍，直到再沒什麼可疑空間，這才回衙門。
那些孩子們的狀況都很不好，原本王玨打算將他們放在後衙養一養，但蘇朗卻堅決要將孩子們帶去回春堂。
一想到黎陽縣似乎隻有回春堂才適合將養那些孩子，王玨也隻好作罷。
月夕回衙門之後，照例一頭紮進了殮屍房，台子上放著的正是袁正奎新鮮的屍體。
有時候還真的不得不感歎造化弄人，半個時辰前，眼前這人還在刑房裡唯唯諾諾的，顯得十分委屈，沒成想他竟殘害了那麼多的孩子。
更沒想到的是，躲在暗地裡的凶手動作竟這般快，不過眨眼功夫便扒皮剖心，甚至連下|體也一並割走了。
月夕細細檢查過傷口，從傷口的切割麵來看，凶器似是一把鋒利的匕首類凶器，幾乎是手起刀落，絲毫沒有猶豫，確如她先前所判斷的，凶手是個慣手。
除了最明顯的三處傷之外，袁正奎身上再無其他致命傷，且這些年許是養得挺好，膘肥體壯的，渾身上下的肉都很結實，也絲毫不見任何傷痕。
月夕抿了抿唇，露出一絲諷刺的笑意。
迅速寫完驗案，她整理完工具箱子，便去案牘庫找王玨。
為了理清黎陽縣近幾年民情，王玨一沒事便會坐在案牘庫，袁正奎一死，所有線索全都斷了，無奈之下，他也隻好再次從頭開始，從舊案牘裡再理一理思緒。
月夕到時，王玨已經看完了一摞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