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夕微微詫異,像是才想起自己的臉是有所毀損的,但她卻搖頭,道,“這是我曾濃烈活過的證明,雖然如今我什麼都不記得了,但我不希望這些傷痕自此消失。”
王玨微微頷首,眼裡儘是溫柔,“好。”
月夕不懂他為何會突然這般溫柔,但她知道若是再這樣下去,她的心也要變的軟軟的了,於是她往陶盆裡看了一眼,問:“好了嗎?”
王玨低頭一看,陶盆中麵團的成色已然成熟,於是道:“好了。”
這邊月夕與王玨正開心地為自己做著午食,那邊的主院裡,桌案上滿是珍饈美食,座上的人卻一個個麵色如豬肝,難看地很。
穆村長坐在主座上,看了眼屋子裡唯一的空位,問:“二娘呢?”
穆金花道:“方才著人去叫了,隻是她一直躲在屋子裡沒應,許是傷心過度,不想吃了吧。”
穆村長不悅地哼了一聲,“再去叫!”
底下幾人麵麵相覷,穆金花麵上雖有委屈之色,但還是站了起來,往穆二娘院子的方向走去。
穆大呿了一聲,“阿爺,你未免也太給那姓蘇的麵子了!”
“可不是麼!阿爺,要我說,不管他們是姓蘇的姓楚的還是姓莫的,既然來了,就彆讓他們回去得了!”穆二道。
穆村長的眸子忽得冷了下來,與一個時辰前的那個慈祥老人判若兩人,他那蒼老的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麵,發出了陣陣扣人心魄的哢哢聲。
“他們回不去。”他沉著聲,像一個自地府而來的判官。
穆大穆二也跟著脊背一涼,忽然正色了起來。
穆大道;“阿爺,何時動手?”
“過幾日,你二人親自送他們去。”穆村長冷冷一笑,“他們不是想去尋河妖大人麼?就帶他們去尋。”
穆二激動地拍了一下桌子,“阿爺,您這招妙啊!河妖大人可不挑人,他們既然想去,咱們就送他們去!”
“阿爺——”穆金花的聲音忽而從外頭傳來,廊下三人倏地一頓。
見穆金花慌慌張張地跑過來,穆二站起身猛地抓起她的衣襟,“做什麼?這麼慌裡慌張的!”
穆金花仿佛抓到了一根足以支撐的支柱,淚水嘩啦啦地往下流,“阿爺,二郎,二娘她……她……”
“二娘怎麼了?”穆大也站起身,滿是嫌棄地問道。
穆金花道,“二娘被河妖……被河妖咬死了!”
月夕抱著剛出鍋的雲吞麵正坐下,穆大就滿是慌張地來到院裡,滿口嚷嚷著又死人了,想讓兩人去看看。
眼見著美食在前,她卻嘗都沒嘗,月夕的臉色忽然變得很不好看。
王玨則似是沒聽見穆大的話一般,自顧自地從爐子上的小煮鍋中給自己挑著雲吞,挑到飽滿的,便盛進一隻小碗中,給月夕遞過去。
穆大道:“二位,還請你們去看看,二娘她……二娘她……死得太慘了!”
王玨終於挑完了雲吞,輕抬眼皮,很是輕蔑地看了他一眼,“來時我也沒想到,來你們穆府做客竟是這般待遇,往吃食裡放東西不說,竟連飯食都不讓吃。”
穆大仿若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禮之處,連連抱歉,“是我們唐突了,也不知二位何時有空?”
雖然穆府中人愚昧無禮,但身為縣令也不能對凶案視而不見,是以王玨看了看麵前的麵,道,“至少讓我們將麵吃完吧?”
“是是是。”穆大連連點頭,然後便立在庭院裡一動不動,一副不等到他們就不走的架勢。
王玨眯了眯眼,“可還有事?”
穆大這才反應過來,連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