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坤笑得胸腔微震,硬實的腹肌跟著一塊顫。
迎晨皺眉:“難吃死了,我要吃糖!”
“又不是吃藥,哪有什麼糖。”
“怎麼沒有?”迎晨眉眼俏生生,膝蓋跪直在床上,伸手一推,就把厲坤給壓在了身下。
她俯身吻了下來,細膩又溫柔,甘泉滿滿。
“……你不就是糖嗎……”
含含糊糊的聲音啊,跟這舊回憶一樣不能細想。
厲坤狠狠閉目,回過神。
一細想,真叫人五臟俱損。
信號燈顯示綠燈通行,厲坤碾熄煙頭,轉動方向盤。這時,手機響,提示有新短信。
前麵是十字路口,有點堵,放慢車速,厲坤順手拿起一看。
迎晨對號碼沒刪的這件事發來了肺腑感言:[隊長,你怎麼……還是這麼騷呢……]
文字後頭還打了個表情符號:^_^
“茲!”
厲坤看完,腳勁一大,完全克製不住地一腳急刹踩了下去。
操!長大了,是真能耐了!
———
厲坤沒回自個兒住處,也沒回隊裡宿舍,開向了城市的北邊。
老舊的小區,樓之間距離太近,路窄,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可以停車的地方。
到三樓的時候,屋裡爭執聲陣陣。
“我不管,同學都有,就我一個沒有!”
“彆人有的你就要有?那彆人能考重本,你怎麼考不上?”
“那彆人爸媽開瑪莎拉蒂,你為什麼連車都買不起?”
這句話把厲敏雲氣得跳腳:“一句話,彆想我給錢換手機!”
厲坤推門進屋,李歆苑扭頭一看,像是找到靠山一樣,年輕的臉蛋兒一皺,竟然大哭出聲。
“怎麼回事?”厲坤皺眉。
厲敏雲語氣微降,恨恨地看著女兒,“手機又沒壞,她非要換什麼蘋果機,幾千塊錢,是搶劫嗎!”
李歆苑:“我買的是二手機,又不貴!”
“你還敢說!”厲敏雲竟脫下一隻拖鞋,舉在手裡就要打人。
“姑姑。”厲坤聲音穩重,把人攔住。
厲敏雲縮了縮肩,停下動作。
“差多少錢?”厲坤轉頭,問。
“兩千五。”李歆苑目光隱隱期盼。
厲坤二話不說掏出錢包,從剛才給迎晨但她沒要的那五千塊錢裡拿出一多半。
“哇!謝謝表哥!”
得償所願的李歆苑,耀武揚威地看著自己的母親,然後花蝴蝶一樣跑進了臥室。
厲敏雲罵罵咧咧,不依不饒。
厲坤不擅長處理這種家長裡短,他又點了一疊錢出來。
厲敏雲罵著罵著,眼神悄悄往他錢包裡瞄。
“姑姑,”厲坤大致點了個數,交給厲敏雲,“這是下季度護工的工資。”
“不用這麼多的。”厲敏雲擺手。
“拿著吧,我爸那邊,你也辛苦。”厲坤把錢交到她手裡。
“不辛苦不辛苦,”厲敏雲客氣地推辭,囑咐:“阿坤啊,你這經常出任務,也要照顧好自己。”
厲坤點點頭,嗯了聲。
厲敏雲半推半就地接了錢,熟稔地往褲袋一塞,剛才和女兒爭執的怒氣一掃而光,笑容堆滿麵。
“這次回來待多久啊?吃不吃宵夜?我去給你下碗麵吧?”厲敏雲這才想起來,趕忙招呼:“快,快進來坐,喝水嗎?”
“不了,就走。”厲坤站在原地,說:“明天我去看看爸。”
“哎。”厲敏雲一聲歎氣,那意思,看了也白看,反正厲明遠的精神時好時壞,老年癡呆也認不得人。
“你爸爸啊,也是命苦,早年為部隊操勞,累壞了身體,你媽那事出來後,他就更不行了。”
厲敏雲無遮無攔地掀開往日憂愁,厲坤聽進了心裡,燉肉似的翻湧。
這時,他手機響,厲坤一看來電人,立刻恢複嚴肅神情。
“李大隊。”
聽了一會:“是!二十分鐘內到達訓練營!”
厲敏雲見狀,“又要出任務啊?你這不是在休假嗎?”
厲坤眼神一瞥。
厲敏雲:“好好好,不問不問,我這木魚腦袋總忘記。”
厲坤:“我走了,改天再來看您。”
北方的夏日深夜微微涼。
厲坤剛出樓道,手機又響,這回是微信。
李歆苑:[謝謝表哥!]
厲坤沒回。
走到車邊,又來一條。
李歆苑:[32G的不夠用,我想買個內存大一點的,表哥,你可不可以再給我八百塊錢啊?]
厲坤坐上副駕,二話沒說轉了一千塊給她,然後關閉手機,轉動方向盤。
———
迎晨休息了兩天就去上班。
脖頸的傷口愈合沒那麼快,她沒敢遮瑕,就係了條絲巾遮掩。
這事兒儘管低調,但還是被同事知道,個個對她讚賞有加,另眼相待。
迎晨才從杭州調回總部,這麼一個契機,倒也讓她打開了人際交往的口子,印象分蹭蹭上漲,也算因禍得了福。
唐其琛出差了,本該他主持的周例會由另一個副總代班。會議結束後,秘書傳話:“晨姐,許董讓你去一趟他辦公室。”
許偉城年近五十,Polo短衫簡潔利索,把他襯得精氣神極佳。
“許董。”
許偉城頷首,“坐。”他笑道:“新聞我們都看到了,你做得很棒,公司會在月度獎裡給你適當嘉獎。”
“彆打趣我了,這本來就是件小事,不知道的還以為我上戰場了呢。”迎晨輕鬆推功勞。
寒暄一陣後。
許偉城道:“新員工下周就要入職,你對人員培訓這一塊有什麼看法?”
迎晨:“我看過他們的簡曆,專業對口,在校理論成績非常優秀。冶金專業五男一女,都有在校實習經驗。與我們公司礦山探采重點項目很契合——當然,許董,我隻是一個門外漢,人資那邊才是最權威的。”
她說得謙卑得體,笑起來賞心悅目。
許偉城點點頭,說重點:“後天他們要參加軍訓,這一次和國資委旗下的幾家兄弟單位一起參訓。集團很重視,特意從特警隊請來的教官。”
迎晨心裡隱隱有預感,特警隊?
許偉城的授意清晰明確傳來:
“公司派你負責這一次的新員工軍訓工作,曆時五天,負責兩方單位的接洽溝通。放心,很輕鬆,就當是放假,養養脖子上的傷。”
輕鬆?
“特警隊”這三個字眼在迎晨心裡橫衝直撞,惴惴不安。
如果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老板!那可就不輕鬆了哎呦喂!
中午,厲坤在食堂吃了飯,便去訓練室休息。
說是休息,他也閒不住,習慣性地操起杠鈴舉練。軍綠的純色短T恤,被力量一帶動,隱隱勾出了上身的倒三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