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薑霖為著唐其琛這個擁抱的動作而滿心雀躍時, 唐其琛飛快的把人鬆開了。
薑霖抿抿嘴唇:“我喜歡你, 你感覺不到嗎?”
唐其琛整個人都沉下去, 半晌才說:“我送你回學校。”
“你又不是我男朋友, 為什麼要送我回學校?”
唐其琛反倒冷靜了,“我要是你男朋友,就不會把你送回學校了。”
薑霖心跳加快,同時又覺得尷尬。
這男人像是罌|粟,神秘又讓人上癮。薑霖也就一顆少女心, 哪經得起這樣的溫情。真是唐其琛這話說得, 聽著像斯文敗類,有心一想, 便是絕情與決然。
薑霖望著他:“如果你不喜歡我, 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唐其琛說:“投緣。”
薑霖不依不饒:“可是你沒有看出來,我對你特彆特彆好嗎?”
唐其琛一怔, 卻又無法反駁。
“我不要你送我回家了, 你這樣給我希望,讓我遐想, 真的讓我很痛苦。”薑霖頹然低頭,揪著自己的手指, “你知道少女心嗎?”
唐其琛無言片刻,就聽薑霖說:“遇見你,我就懂了。”
這一晚,她留給唐其琛一個倔強的背影,踩著路燈, 地麵拖出長長的影子,有留戀,卻沒回頭。
就像輪船舵手偏離航線,再想各就各位,回到原處,卻發現驚濤駭浪,有始無終了。
像極了唐其琛此刻的心理。
自此,兩人很長一段時間都再沒有過交集。
傅西平覺得這姑娘或許不是很緊要,所以聊天也直蕩,“你對念念那點心思,彆以為我不明白啊。”
唐其琛低頭看文件,“你明白什麼?”
“你和杏城迎家的小晨認識時,她也是念念這個年齡吧?”傅西平挑眉。
唐其琛簽字的筆頭一頓,然後抬起眼睛,不悅道:“我是那麼無聊的人嗎?”
傅西平:“不無聊,就是有點死心眼。”
唐其琛難得的飆了句臟話:“你知道個屁。”
傅西平嘖了聲,大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你真沒動過心思?第一次在酒吧那回,我可是看得真切,不然我怎麼可能照顧念念,從她手上買了四瓶紅酒?”
唐其琛說:“你錢多,花在值當的地方就當積德。”
“嘿?”傅西平氣樂了,“你還能再損點。”
玩笑了兩句,傅西平收了收笑意,認真起來:“其實也不是很像吧。小晨我見過,挺大氣的一姑娘,念念和她不是一個類型。”
啪的一聲。
是唐其琛不耐的扣上文件。
“傅西平,你最近來我這的次數有點多。”
“我這不是關心你麼。”
“那你就好好關心,彆問些有的沒的。”
“這樣啊。”傅西平拖出個長尾音,嘻嘻笑:“那你究竟是有,還是沒有?”
唐其琛一支筆丟向他,跟小飛鏢一樣,不偏不倚戳中他的鼻梁。
“嗷!!”傅西平捂著大嚷:“你這是惱羞成怒,有你這樣報仇的麼!”
唐其琛冷颼颼:“有。”
氣氛稍瓦解,誰都沒有注意到,辦公室的門,從一條手掌寬的縫慢慢敞開。直至薑霖的身影完全出現。
唐其琛眸色沉下去,在看到她臉上的表情時,整個人都涼了。
傅西平暗叫不妙,趕緊起身打圓場:“喲,念念來了啊,這秘書怎麼也不過來通知一聲。你吃過飯了嗎?傅哥哥帶你去……哎?哎!怎麼跑了啊!”
薑霖轉身跑了。而下一秒,唐其琛出於本能的追上去。
薑霖蓄了滿眼的淚,先進電梯,使勁按關門,唐其琛急了,眼見就要關上,他不管不顧的把手一伸,電梯門重重的夾了下他的手掌。
“嘶——”他疼的倒吸氣。
唐其琛硬是擠上了電梯,“念念。”
薑霖掄起拳頭,照著他的身上送了過去。“不許你這樣叫我!”
她撐著倔強,把眼淚生生給逼回眼眶,哽咽著說:“如果你對我所謂的眼緣,投緣,是這樣的方式和開始,那我寧願不要。”
她聽見了唐其琛和傅西平之間的全部談話。
女生感性,往往容易抓住幾個關鍵詞,加以思慮。
唐其琛說:“你先冷靜一點。”
“冷靜?”薑霖說:“你把我當猴耍,當影子找安慰,你還要我冷靜?”
“我把你當影子?”唐其琛擰眉:“你話沒聽囫圇,就不要妄自猜測。”
這個氣氛,兩人的情緒都不太好了。
薑霖又委屈又生氣,跟個小鋼炮似的凶回去:“渣男!”
唐其琛沉臉:“好好說話。”
“我說你渣男!”
伴隨著電梯門開,十樓行政部的幾名員工出現在門外,正一臉懵的看著自家老板。大家你推我,我推你,沒一個敢上電梯。
唐其琛暴躁的狠狠踹了腳電梯門,“關上!”
員工狂按關閉按鈕,一臉戰戰兢兢。
裡頭繼續吵。
唐其琛一團莫名火氣燃燒胸口:“我要真想當渣男,你還能站在這裡嗎?”
到底是公子哥的習性,骨子裡依舊有股狂妄勁。這話沒惡意,但此情此景在薑霖聽來,無意識把兩人畫出一條涇渭分明的楚河漢界。
她眼淚唰的一下就出來了,聲也發不出了,就默默的淌著。
唐其琛見不得她哭,一哭,太陽穴狂烈的跳動,疼死了。
半晌,他軟下音:“念念,你要是願意聽,我可以向你解釋。我要真想要女人,還犯得著找替身麼?”
薑霖捂著耳朵,是真拗了勁兒,恰逢電梯到一樓,門劃開,她就奪命而逃了。
唐其琛氣血往上湧,這一鬨,比商業談判時還緊張,胃疼如剛鑽往肉裡絞,豆大的冷汗刹那布滿額頭,他想追,都力不從心了。
傅西平從另一座電梯下來,見到他人,嚇得:“其琛,撐得住麼?!”
唐其琛一把按住他掏手機的動作,虛著聲音說:“喊人跟,跟著念念,跑的那麼快,讓,讓我怎麼追。”
“祖宗你彆說話了,我去辦。”傅西平一通電話安排好所有事,問:“這下放心了?”
唐其琛背靠牆,微弓身體,頭低著,模模糊糊的嗯了聲。“以後你少來我這。”
“得得得,不來不來。”傅西平些許愧疚:“要不,我去解釋一下?”
如果不是他聊起這個狗屁話題,就沒了之後這麼些麻煩事。
唐其琛把這提議給拂了:“你少給我惹事。”
傅西平:“其實這樣也好,你自個兒想想清楚,對這姑娘究竟是什麼意思。要是喜歡,就把她當自己人,如果沒那份心思,就算了。”
彆耽誤人。
唐其琛聽後久久未吭聲,一臉的陰沉,也不知是被胃疼折磨的,還是被話給惹惱的。傅西平最近越來越難摸透這位唐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