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話好說,畢竟心存芥蒂,隻有收攏表情道:“二爺多慮。”
言罷,我又請一安,準備越過他離開這裡。誰知他有些痞賴地一笑,“真沒想到,我大哥居然還爭不過老八。”
“二貝勒的話……我聽不懂。”
腳下的步子一緊,我握緊拳頭,吸氣。
這個代善,他玩的又是哪一出?
“我們都這麼熟了,還需要說場麵話嗎?”
代善負手輕笑,“還是漢人說話就喜歡拐彎抹角?”
我瞳仁收縮,他是什麼時候知道我的身份的?
“你不用這樣盯著我,我沒有彆的意思,”他表情坦然日若,“隻是想戲弄下老朋友罷了。”
這是哪裡?這是人來人往的八爺府門口,赴宴的賓客絡繹不絕。我冷然一笑,在這種地方,他居然能冠冕堂皇地說出這種話。隨時可能險我於不義的話。
“無論二貝勒想做什麼,我恕難奉陪。”
我也不管這算不算出口不遜,最好立馬來幾個衛兵把我拖走,判我個大逆不道之罪,我也好離開這個鬼地方。原本心情就極差,被他一攪合,更是差的夠嗆。
“看來老八把你圈禁了那麼久,也沒能把你的脾氣給磨平了。”
“謝二爺掛念,奴才受不起。”
“這點,倒是與我那妹妹極像呢。”
代善說著,嘴角溢出一絲笑容來,眉頭軒昂,還真是很容易給人以謙謙君子的假象。
若不是知道他與大妃的勾當,若不是知道他參與那些事……
“二爺抬愛,奴才怎麼敢和孫帶格格相提並論。”
他有些困惑,帶著些審度的表情望著我:“你怎麼知道我所說之人是孫帶?”
糟糕!這都是我在城中聽來的傳聞,說褚英、代善和孫帶是三角戀,整個一韓劇的標準路線。沒想到聽他這麼一提,我就順理成章地脫口而出了……
他緊接著就斂眉一笑,“沒想到我大哥還真是什麼都跟你說。”
見他這麼認定,我乾脆也不解釋,任由他怎麼想。
“大哥還是這麼輕信彆人啊……”他喃喃,“若他不是這樣的性格,你和六夫人的故事,我也不會這麼輕易地從他口中得知了。”
“你說……什麼?”
我和六夫人的故事?代善到底知道些什麼……
他裝出很詫異的模樣,“看來你還蒙在鼓裡?”
我鎮定地與他對峙道:“你說清楚。”
“大哥不是千辛萬苦幫你劫囚了嗎?難不成人帶到了沈陽,卻沒領你見那位六夫人?”
“你怎麼會知道……關於六夫人的事情?”
代善靠近我一步,俯視著我的臉龐,氣息近在我的麵前,低語道:“在撫順為虜的,又不止我大哥一人……不過我那時仍在繈褓,早就不記得那六夫人的模樣了。看到你之後,才發覺……你們二人真是像。”
皇太極所知曉的我的過去,大多是從範文程口中得知的。範楠臨終前,並未將這個秘密帶到地下,而是一五一十地交代給了範文程和範文采二人。
我,範箏箏。是李成梁的六夫人,和女真人生下的孩子。
這件事情,我在聽過皇太極的故事後,就已經知道了。至於那位六夫人,到底是何方人物,她不僅握著隕石的線索,又是範箏箏的生母。我一定要見到她,才能問個清楚。隻是自那次從沈陽回來之後,褚英再未跟我提及任何關於六夫人的事情,我以為除了他之外,再沒人知曉六夫人的蹤跡了,卻沒想到……
“唉,我大哥真是一番苦心啊……千辛萬苦帶你到了沈陽,結果吃力不討好。其實不過是救一個無關緊要的小丫鬟而已,哪裡需要費上力氣去到那麼遠?哦我忘了,那個小丫鬟現在也是堂堂八福晉了……”
“夠了——”
一個冰冷的聲音插了進來,我木然地望向聲音的主人。
他原本在離我幾步開外的地方,突然走到我麵前來,示威般地攥住我的手,指尖溫潤。
“二弟,今天你的話有點多了。”
我目光掠過代善的臉龐,他一動不動地正盯著褚英,臉上竟有幾分懊惱的神色。
“我說錯了嗎?”
“沒錯,隻是,不該由你來說。”
他神情陰鷙,拉著我就走。
代善還站在原地,“大哥,我這是為你好。你要坐‘太子爺’的位置,就要有所犧牲。”
當真是針尖對麥芒,我聽著胸口一悶。褚英卻放肆地哈哈大笑了兩聲。
“誰說我想要坐這個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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