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朝廷在滿城搜羅一個後勁下方有胎記的男子。
燕王尉遲舟自然也知曉了這樁事。
他猜測,
後勁胎記,
大抵就是蕭文碩身上的特征。
尉遲舟擰眉沉思。
皇上又是如何知曉蕭文碩身上的隱蔽特征?
皇上的暗樁,已經伸向了冀州?
正思忖著,管事疾步走來,一臉驚慌之色,顫著嗓音道:“王、王爺,皇上來了!”
尉遲舟愣了一下。
皇上怎會親自出宮來他的燕王府?
兄弟二人已經太久沒有心平氣和說過話,人一旦長大,身份地位變了,很多事情也都會變了味。
尉遲舟從石杌上起身,立刻親自去迎接。
尉遲胥已經行至垂花門,尉遲舟上前接駕,剛好行禮,就被尉遲胥一手扶住了胳膊肘:“三弟,你與朕之間,不必多禮。”
尉遲舟:“……”
非但尉遲舟微愣,燕王府的下人們,也覺得不可思議。
皇上登基之後,一直將王爺視作眼中釘肉中刺,滿朝皆以為,皇上忌憚燕王。
今日皇上親自登門燕王府,委實過於突然了,皇上就這麼信任燕王?
尉遲舟也隻是稍稍愣神過後,這便虛手一指:“皇上,內院請。”
帝王是微服出宮,安危至關重要。
二人來到庭院的一株百年梨樹下,這個時節,果香清雅,在烹一壺好茶,甚是愜意。
尉遲胥打算重新重用燕王,今日親自走這一趟,也是為了化解兄弟二人許久以來的僵持。
尉遲胥知道,尉遲舟痛恨他搶走了沈若汐,可以沈若汐的身份,他如何能容得下燕王府與沈家聯姻?
眼下的尉遲胥,他內心更是清楚,他首先是一個帝王,其次才是一個男子。
他不會放棄沈若汐,首要一點便是沈若汐背後的五十萬沈家軍。
而站在一個男子的角度,若是讓他將沈若汐拱手相讓,他也做不到。沒人舍得放棄自己從小嬌養大的花兒。
兄弟兩人正品茗,賢太妃從後院走來,她容貌奇麗,如今這般年紀,也是風韻猶存,麵相慈眉善目。待她走近梨花樹,目光灼灼的看著帝王。
尉遲舟神色赧然:“皇上,母妃她……”
“無妨。”尉遲胥揮手,示意尉遲舟不必阻擋。
當年他在皇宮孤立無援,賢太妃是唯一對他和善的先帝妃嬪。
賢太妃挨近了尉遲胥,伸出手,在尉遲胥眉目摸了摸,問道:“愈發像你母親了,你母親可還好?”
尉遲胥擰眉:“太妃這是何意?”
尉遲舟站起身,抱拳道:“皇上,母妃她早年受了刺激,時而會犯病,分不清過往與當下,皇上恕罪。”
尉遲胥:“……”
他生母早亡,他哪裡會知道母親曾經到底好不好?
帝王不能在宮外逗留,又淺聊了幾
句後,
這便打算離開,
賢太妃一直目送著他,目光幾乎落在他身上,眼巴巴的看著他,還不忘叮囑:“有空帶你母親也過來。”
尉遲舟攙扶住了賢太妃,神色略有不安,但並未表露出來。
尉遲胥警覺性極強,常年睡玉枕硬床,外界所有異動,他立刻就能察覺到,所以,即便賢太妃的寥寥幾句,也立刻讓尉遲胥起疑了。
帝王一離開,尉遲舟就當麵斥責賢太妃:“母妃,您方才不該如此。”
賢太妃懵懵懂懂,仿佛聽懂了,又仿佛沒聽懂:“可是舟兒,他是你二哥啊,你二哥當年將你從冰池子裡撈了出來,你不能用他母親要挾他。”
尉遲舟快要瘋了,終於有些失態,無力的笑了笑:“嗬嗬,母妃,您那日還讓兒子用皇上的生母,去換回若汐,您怎麼前後顛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