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0(2 / 2)

這回,輪到北澤蒙圈了。

“我有沒有管家你不知道啊?我們交往多久了,你記得嗎?”

“我…記得!”南苓心虛的將目光轉向車外,不敢去看北澤的眼睛。

卻被北澤誤會成南苓在生氣,生氣以前的種種。

“小苓,外麵風大,把車窗關上。”

“哦。”南苓關上車窗,依舊是看著窗外。

腦袋卻被大手一搭,隨之而後轉向了北澤。

“不開心?”

“沒有呀!”

南苓回答完了,看了看後排裡放著一箱酸奶,還有征得北澤同意買下的蘇打餅乾。

解開了安全帶就往後爬。

“坐好,你要去哪兒?”

北澤看著亂動的小家夥,一扭一扭的翹臀,心癢難耐,卻見他都不願意跟自己坐一排,非要爬到後排去,也不知道自己哪裡惹到他了。

“給我回來,不準坐後麵。”

“我就不,你開你的車,我要在後排喝酸奶,吃餅乾,打遊戲,彆打擾我。”

“嗬嗬!”

嗬嗬?

南苓看到車室內鏡子映出北澤嘴角的弧度,北澤這笑是什麼意思?

也沒聽到扣分的信息呀。

“北先生,你…你…笑什麼?”

“怎麼?我不能笑了?”北澤發動了車子,再沒有回頭看小家夥一眼,一直到下了車。

這才回頭,後排的小家夥早已睡著了。

“小苓,到家了。下車吧。”他拍了拍南苓的背,沒有將他叫醒, 倒是一通電話打了進來。

那是一串陌生的號碼, 北澤本不想管,可它一直響,一直響。

南苓還是叫不醒,索性他就幫忙接了。

才按下接通鍵,那邊一個歡呼雀躍的聲音就闖入耳朵裡。

“南苓小帥哥,是我呀,晚上一起出來玩哦,我們有好多小姐妹,一定有你喜歡的哦。”

剛說完,電話就被掛斷了,一句話也沒有就給她。

女子有些尷尬,看著滿眼期待的小姐妹,隨意編了一理由:“他說,他家有點事,下次約。”

北澤黑著一張臉掛掉了電話。

在通訊錄裡一番操作,刪除鍵剛想按下去,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又將手機放回南苓口袋裡。

又推了推南苓:“醒醒,醒醒!”

“哈?”南苓睜了睜眼,看到北澤傾身向前,還以為又要抱他,忙伸出了雙臂。

見他遲遲不動,又道:“抱!抱!北先生,小苓要抱抱。”

“嗐,真難你沒辦法。”北澤傾身向前,一個公主抱將南苓抱著,大步向家裡走去。

小心翼翼的將人放在沙發上,貼心的蓋上一件衣服,回來又將東西拿了回去。

南苓依舊在沙發上,沒有半點醒來的跡象。

直到他將菜做好了,將飯都盛飯碗中,南苓才醒來,洗了手很自覺的就坐在飯桌前。

“哇,北先生,你做了這麼多菜呀?好香。”

南苓聞了聞,就要開吃,卻見北澤將手伸到他的麵前,攤開手掌心。

南苓沒搞懂他的意思,還以為是要讓自己幫忙剝蝦了。

忙夾是蝦子,剝好,放在他的手掌心。

“北先生,蝦子剝好了哦。”

“誰讓你剝蝦了,我是讓你將手機拿出來。”

“哦。”南苓將手機拿出來,想不通為什麼。

難道霸總人設是要查手機?

可他一天都跟北澤在一起,能查到什麼?

莫不是霸總模式,智商就退化了?

“北先生,你要查我的手機嗎?為什麼呀?”

北澤無視了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小家夥總愛用純真無害的眼神盯著他,搞得他要是對小家夥凶一點,就變成了罪大惡極之人了。

唯一要做的就是不去看,就不去想。

想到這裡,北澤將目光全都放在眼前的那盤鬆花皮蛋上,夾起一塊就放在碗裡。

“把你手機通訊錄裡,

接同幾秒的那個陌生號碼打回去,告訴她以後不要聯係你,說完了就拉黑。”

“哈?”南苓雖沒聽懂什麼意思,可還是真的就翻到了那個號碼。

因為就隻有那個陌生號碼。

一個手機裡就存了北澤。

這是原身自從跟著北澤的那天起,北澤就要求他這麼做的。

可他看著這個號碼,怎麼一點映像也沒有?

到底是什麼時候接的?

難不成?

“北先生,是你幫我接的電話嘛?它是詐騙電話還是什麼嘛?”

“你…不知道?”

“對呀,真不知道?”

北澤看著那雙純真無害的眼神,不由得相信小家夥的話,可轉念一想,就將這小法給推翻了。

“你記不記得下午我們在廠商裡遇到的女人,就是她打來的電話,她怎麼會有你的號碼?

我不是說過了嗎,沒有我的應許,你不許跟彆人有過多的交集。”

南苓聽完,甚是冤枉啊,他什麼時候給過那女人自己的聯係方式,他都不知道。

看來,唯一能證明自己清白的辦法,也隻有將電話打過去了。

南苓屏住了呼吸,才按下鍵,電話那端就接了。

歡笑聲傳入耳朵裡,南苓按下免提鍵。

“南苓小哥哥,在乾嘛呢?有沒有想我?是不是晚上可以一起出去玩…”

女人像是有說不完的話,南苓怕再說下去,北澤的臉就要比黑夜還要黑了。

“姐姐呀,我問你哈,你怎麼知道我的電話號碼呢?”

“哎呀,小帥哥,你忘記啦,在人事部的時候,你填了單子,是我幫你送去的呦,所以就記住了你的號碼。”

“哦,原來是這樣呀。那姐姐,你們玩兒吧,我們家家教嚴,不能出去玩。”

南苓抬頭,北澤的臉色明顯緩和多了。

隻是下一刻,女人說的話讓他氣炸了。

“南苓小帥哥,是不是白天那個叔叔不讓你出來玩兒?他都多大了,老男人一個憑什麼要把你關在家裡。

我們正是青春綻放的年紀,就該在酒吧裡蹦迪,歌城裡嗨到天明,路邊狂吃燒烤。

他是不是說都是為你好,都是愛你,其實以愛的名義囚…禁你,你要打開愛的牢籠…”

女人的話,一直沒完沒了,句句說到南苓心坎裡。

他其實也想讓北澤對他放鬆一點,他怕這樣下去,後期任務更難。

可北澤越來越難看的臉色,讓他不得不掛了電話。

“北先生,你看嘛,我都不知道還有這件事。”

“所以,你是認同她說的話呢?”北澤夾起一塊鬆花蛋放在口中,腥辣充斥著整個口腔。

良久,見南苓默不作聲,他又道:“把那個號碼給我拉黑!”

“哈?”南苓茫然抬起頭,卻被眼神瞪了回去。

他服了,霸總的氣勢,就是讓人無從拒絕。

“好嘛!這就拉黑。”

017 誰是誰的光

南苓以為這就沒事了,總算能安心吃飯了。

可碗中的飯才吃了一半,北澤又道:“那你跟那人男人有沒有交換聯係方式?”

“給你,給你,你自己看,有沒有聯係方式!”

南苓實在火大,北先生怎麼還在懷疑他呢?

不是都解釋清楚了嘛!

這點信任都沒有嘛?

北澤剛想伸手去拿,想了想還是沒有行動。

倒是南苓索性就將手機遞出去,卻沒想到力度沒掌握好,碰到了桌上的雞湯。

也不知道到底是手機質量太好,還是裝雞湯的碗質量太差。

碗撞成兩半,湯湯水水順著桌子流到地上,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音。

此刻,南苓的心狠狠抽了一下,連同呼吸也變重了。

完了完了,這回北先生會不會特彆的生氣呢?

會不會要扣我的分數呢?

南苓等啊等,就是沒等到腦海裡的係統提示聲。

倒是看見北澤起身,不聲不響的從廚房裡拿來抹布,擦了桌子,拖了地。

而他無所適從之時,北澤已經拾起好一切,上了樓。

腦海裡的係統聲音依舊沒有響起,南苓的心隨之放鬆,又隨之緊張,慢慢變得失落。

可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而失落,坐在飯桌前呆了好一會兒。

這才將手機拿過來,

打開了手機,手指在上麵劃來劃去。

最後,點開了北澤的微信,準備了一肚子的話。

可剛發過“北先生!”三個字後一個大大的紅色感歎號給他的內心致命一擊。

南苓不可置信得看著,又發了一條,“北先生?”

依舊是一個大大的紅色感歎號。

“係統大大,這怎麼辦?完蛋了,攻略對象都不搭理我了。”

“嗬,誰讓你惹他生氣來著,你以為是真來談戀愛?你要記住,你是為了複活。”

“嗯,嗯?”南苓點頭覺得又道理,又覺得沒道理。

“係統大大,要是不談戀愛,不愛上攻略對象,就算好感度達到九十九顆星了,那真愛之吻?是他對我真愛,還是我對他真愛?或者必須兩人都要相互有愛才能完成任務呢?”

“你覺得呢?”

“我覺得…”南苓撓撓腦袋,這個問題好像不是他該考慮的。

“我覺得…係統大大,你彆搞我啊,你靠譜一點行不行?直接告訴我答案。”

半天,係統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指不定又躲起來了。

這係統也太傲嬌了,誰家係統跟它一樣啊。

不行,他還是得去找北澤說清楚,不行就道歉。

南苓站在北澤的房門前,輕輕敲了敲門。

門裡傳出北澤的聲音,不似從前的溫柔,倒是帶著幾分淡漠。

“有事嗎?”

“北先生,小苓可以進來嗎?”南苓小心翼翼的詢問,卻聽到裡麵傳來的拒絕。

“不可以!”

“哦!”

南苓深吸一口氣,

手把著門把手,輕輕一旋,門鎖一動。

門沒鎖?

“那我進來嘍。”

房間裡的北澤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剛不是說了不讓他進來,他膽敢自作主張了?

“不許!”

不許?!

南苓才開了一條縫細,隔著門縫看著那條大長腿搭在床上,想來是北澤要睡了,不許他進去。

不行,他還是得進去。

不過,還是得先征得北澤同意才行。

“北先生,你睡了嗎?”

屋裡沒有聲音傳出來。

“北先生,我能跟你一起睡嗎?”

“北先生,你為什麼要將我的微信拉黑呢?”

“北先生,你…”

“你要到底要做什麼?”北澤受不了他的嘮叨,起身疾步到了門前打開門,卻不知道小家夥正把著門把手,被他這麼一拉,差一點就撞在了地上。

他忙拿手一攬,就將整個人攬在了懷裡。

剛想要訓斥,小家夥的手狠狠攬住他的腰,腦袋抵著他的脖子,像一隻小狗一樣蹭來蹭去。

軟軟糯糯的聲音傳入他的耳朵裡。

“北先生,對不起嘛,我也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手機會將湯打翻,我也沒有給任何人留過聯係方式。

你的話,我都記得了。

還有,你之前說過我不是彆人的替代品,那是不是代表我們是真正在愛情裡平等的。

既然都平等了,那是不是要相互信任呢?”

南苓一口氣說完,偷偷抬頭瞄一眼北澤,正巧撞到他似火的目光。

南苓還以為自己又惹他生氣了,放開了手,想要退出懷抱。

腰上卻被一雙強有力的臂膀狠狠一摟,還未開口說話,熱烈的吻如暴雨一般落下來。

等他能夠開口說話的時候已經被北先生這個大壞蛋給扔在了床上。

“北…北先生…我…”

南苓看著北澤,眼神裡什麼都明白了。

“既然是道歉,要有誠意哦。”

“…”

誠意!

南苓從來都明白這兩字的含義,可憐了他明天又得在家躺上一整天。

誰知道,白天斯斯文文的北先生,晚上就是一個大壞蛋。

次日。

早早的,南苓就起床做了早餐,才去床邊叫北澤。

“北先生,起床嘍,小苓做好早餐了。”

南苓呆在床邊,看著躺在床上的男人。

他沒戴眼鏡的樣子,很是迷人。

額頭光潔飽滿,英雄劍眉少了一分殺意,多了一分柔和,讓人一看就覺得很溫暖。

睫毛纖長濃密,哪怕是閉上眼睛,也能想象到那般好看的睫毛下定有一雙魅惑人心的眸子。

鼻從山根起,挺拔利落。

紅潤的兩瓣唇,唇角永遠是微微向上勾著,勾出他的好脾氣好秉性。

然而,隻有南苓知道,北先生也是一個人也會發脾氣也會不高興。

可他都將這些隱藏在勾起的笑容後麵,麵對大家的永遠是那顆溫柔的心。

多麼好的人,可惜…

南苓深呼吸,把心中的不甘藏在心底最深處。

南苓偷偷傾身向前,嘴唇靠近了床上還在美夢中的男人的耳畔。

“北先生…我…”

有些話到了嘴邊,他又不敢說出口,就永遠也說不出口。

或許,某一天南苓覺得自己會後悔,可現在還是現在,他沒有可選的路。

他在猶豫不決之時,床上的男人卻在這漫長的等待裡煎熬。

北澤本來已經醒了,可聽著小家夥的聲音就想一直佯裝睡覺,就想看看他在自己的耳畔要說些什麼。

然而。

除了那句叫他起床,之後,在耳畔摩挲耳語也說不出他心底裡渴望的。

直到一句:“北先生,起床啦!”

震耳欲聾。

他才睜開了眼睛。

南苓看著纖長濃密的睫毛如蒲扇般打開,眸子裡藏著溫柔,卻有一絲他猜不透的晦暗。

他誤以為是錯覺,忙拉著北澤的手道:“北先生,吃飯了,小苓做了一大桌好吃的。”

“有多好吃?”北澤刮了刮小家夥的鼻子,攬過腰肢,就將頭埋在腰間。

見小家夥不安的動了動,他才抬起頭,摸著軟軟糯糯的臉蛋。

“疼嗎?”

南苓先沒有聽懂,隨後臉一紅似乎是懂了。

忙點頭,後又搖搖頭。

“不…不疼。”

內心卻早已將“北先生大壞蛋,”嘮叨了千萬遍。

“不疼?那今晚…”

“不要,不可以。”南苓扒來北澤緊箍腰間的雙手,退後幾步。

“北先生,吃飯了,快點哦。”

他的笑容那般溫暖,那般刺眼,紮破了北澤內心深處埋下的晦暗。

“嗯,來了。”

北澤起身衝著那束陽光而去。

樓下。

飯桌上北澤看著一大桌子的菜,小家夥已經忙不迭地介紹著。

“北先生,我看你特喜歡吃皮蛋,就做了皮蛋瘦肉粥。還有你喜歡藕,我做了釀藕,涼拌雞絲,豌豆葉魚丸湯,鴨肉蘑菇丁…”

“一大早就做這麼多呀,累不累?”北澤接過南苓遞來的粥,在他的臉頰上輕輕一吻,小家夥真的是很用心了。

“不累,隻要北先生喜歡,南苓就不覺得累。”

南苓才說完,腦海裡的係統提示音響起。

“叮!好感度,三顆星。”

哇!

三顆星呀。

從來沒有得過這麼高的星數值。

南苓覺得再接再厲,他還可以更強。

於是,又開始一頓鼓吹。

“北先生,昨天我看到你一直盯著一盤皮蛋吃個不停,想來一定特彆喜歡吃皮蛋…”

“叮,好感度下降一顆星。“

腦海裡忽然出現的聲音,讓原本歡呼雀躍的南苓頓時像霜打的茄子。

他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什麼叫言多必失,他算是知道了。

然而。

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北先生怎麼又生氣了。

自然。

北澤生氣還不是因為,那盤皮蛋又讓他想到了昨天不快樂的種種。

精心熬的雞湯被打翻了,誰能高興的起來呢?

“南苓,吃飯了。”

“哦。”南苓看著碗中的藕片,將已經飄遠的思緒收了回來。

夾起藕片,三下五除二就造下肚,沒一會兒功夫。

一碗粥已經見底了。

北澤看著麵前的小家夥,吃個東西跟誰要跟他搶似的,連嘴角沾上飯粒都不知道。

輕輕替他擦去,道:“你慢點,誰都不會跟你搶。”

“可要上班呀,北先生你還吃那麼慢,要遲到了。”

南苓剛說完,那隻大手就掐著他肉嘟嘟的臉道:“你笨哦,見過哪個老板需要朝九晚五的上班呢?”

“是哦,你是總裁大人,你說了算。”

北澤又忍不住捏了捏臉,軟軟糯糯的,讓人心底暖暖的癢癢的。

018 誰才是膽小鬼

唉。

南苓無奈的歎息,眼皮都不帶抬一下。

“嗯?”北澤收回了手,不再蹂躪那張軟軟糯糯的臉。

“北先生還是改不掉捏人家臉的壞習慣哦。“南苓擺弄著碗裡的半塊藕,索性全都放在了嘴裡,慢慢嚼。

“那北先生今天沒有事情嗎?”

“沒有。”北澤見小家夥好像挺高興的,忙道:“那小苓呢?想要做什麼?”

“我想我們一起出去玩,可以嗎?”

南苓想來想去,總不能什麼都不做吧。

興許出去玩兒,還能促進二人之前的情感,指不定還能拿到星指數。

“好。小苓想去哪裡玩兒?”

北澤說完,見小家夥歪著腦袋想了好一會兒才道。

“我想去海洋館裡看海豚,也想去鬼屋練膽,還想去蹦極,更想去跳傘…”

“打住,前兩個就算了,後麵的不許去。”

“哈,為什麼?”

“危險。”

南苓癟了癟嘴,不甘心道:“人要有冒險精神,自然要什麼都嘗試。”

北澤沒有反駁,反正他是不會帶小家夥去做那麼危險的事的。

至於,前兩個嘛…

他倒是很樂意帶著小家夥去遊玩一番。

想到這裡,盯著麵前還在吃飯的南苓。

“小苓,吃好了去換一身衣服,我們出去玩兒。“

“真的嘛?”南苓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瞧著北澤。

在他的映像中,北澤好像沒同原身一起出去玩。

原身也試圖說服北澤,可一次兩次都沒成功,也就放棄了。

今天,無意聊到這些,聊著聊著還真就成了。

南苓在衣櫃裡挑來挑去,最後找了一件淡藍色的毛衣。

又挑了一條鉛灰色的毛呢休閒褲,在鏡子前照了照,鏡子裡的大男孩帥氣又可愛,笑起來整個人都像是籠罩著一束光,暖洋洋的。

“小苓,好了沒?”

南苓還在屋裡臭美,門外的北澤已經開始催促了。

看來,北先生比南苓還著急了。

“快了,快了。”

“嗯,我先出門等你。”

“嗯。”南苓說著,又照了照鏡子,再背上一個淡黃色的男士斜胸包。

這才下樓嘍,遠遠的就瞧見北澤坐在車裡,雙手把著方向盤,手指隨意的敲著。

車裡音樂很小,小到開著窗,南苓走到了車邊都沒有聽見。

直到上了車,才聽到一首鋼琴曲。

“北先生,喜歡聽鋼琴曲?《夢中的婚禮》理查德.克萊德曼。”

“哦?小苓懂鋼琴曲?”北澤也就隨意搜了一下鋼琴曲,隨便聽的,沒想過是什麼曲。

“嗯…”南苓邊整理著包包,邊道:“不懂,不過嘛,一個人待在家裡太安靜了,總想放點聲音出來,我又不喜歡太吵鬨的,就喜歡鋼琴曲。輸入鋼琴曲,跳出來的總會排在最前麵,時間長了,一聽就知道了。”

“噢…”

北澤發動了車,深秋的風有些冷,灌入了車裡。

他側目看了看,小家夥正單手托腮看著車外麵的世界。

除了車就是高樓大廈,也不知道這小家夥有什麼好看的。

“小苓,秋風傷人,把車窗關上吧。”

“哦。”南苓關了窗,將目光轉回車裡,剛想耍手機,卻聽北澤道:“小苓,你以前是做什麼的?”

“廚…”南苓剛吐出一字,忙改口。

“北先生,你不是知道麼,我在酒吧工作。”

“哦,就隨便問問,我想了解小苓更多一點。就比如說鋼琴曲,你喜不喜歡?”

北澤也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小家夥不似從前的南苓。

至少。

他可以肯定,他喜歡眼前的南苓,這個坐在他身邊可可愛愛有小脾氣的南苓。

“北先生是說《夢中的婚禮》嗎?其實,我不喜歡,總覺得有一點憂傷,就如它的名字,婚禮很美,可惜大夢一場,醒來隻有惆悵。”

南苓說完,心頭不舒服,他不敢想象他複活之後,要怎麼麵對這段記憶。

“係統大大,有沒有什麼特權,等我…”

“你放心,你複活之後,這裡的記憶就會像一場夢,隨著時間忘卻。”

“嗯,那…挺好!”

是啊!挺好!

可心裡還是有些酸澀。

“你想那麼多作甚,你現在星數剛到一半,就彆想那麼多了。”

“什麼?才到一半?”南苓一臉不可思議,他這進度也太慢了。

“你以為呢?有空惆悵,不如多想想怎麼哄攻略對象高興吧。”

“唉,好吧。”南苓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引來北澤的擔憂。

大手放在他的額頭上探了探:“小苓,你沒事吧。”

“沒事,北先生,我沒事。”南苓揚起笑臉,半晴的天空,太陽衝破雲彩,陽光正好照在他的臉上。

附上一層微光,那麼耀眼,那般迷人。

某人的心臟漏跳一拍。

“叮!好感度一顆星。”

腦海裡的係統提示音響起,南苓隨即笑得更燦爛了。

沒有來臨的好感值,倒是額頭落了一個“暴栗”。

“哎呦,北先生大壞蛋,乾嘛又打小苓。”

“因為你憨!”

北澤忍住笑意,下了車,靠在車門等著慢條斯理的小家夥。

南苓顯然很不服氣,也下了車,到了北澤麵前,捏緊拳頭,食指如劍一樣直挑北澤的下顎。

“說,我哪裡憨了。”

“小家夥膽子變大了?”敢調戲他了?

北澤看著那肉肉的拳頭,還有伸出的一指,這樣挑著他的下顎,酥酥麻麻的,那傲嬌的小表情很可愛。

卻被他一訓,又秒慫。

他家的小家夥還真是又慫又愛玩。

“那是…當然啦,不大怎麼敢去鬼屋呢?”

“那嚇哭可彆往我懷裡哭哦。”北澤先在前帶路,時不時回頭看看小家夥。

他們剛進來,迎麵就出來一白衣長發的鬼,不過嘛,這做工也太過粗糙了。

算是踩雷了。

之後定不會再來玩。

主要是小家夥沒害怕,更沒往他身上撲,他總歸有些失落。

北澤不知道的是,他想的跟南苓想的大致方向是一樣的。

南苓麵對著突如其來的白衣長發鬼,還帶著幾聲尖叫,白都不帶白他一眼。

這算什麼鬼屋呀,嚇幼稚園的小朋友都不一定能嚇到吧。

再往前,兩邊的路變得窄了,也變得暗了,在拐角處偶爾會放上一兩個小地燈。

燈光如血,猩紅駭人,凹凸不平的牆壁鑿得像是狗啃的一樣,潑墨如晦暗的夜色。

南苓雙手負背,挺直腰杆,像是一個下鄉考察的領導。

指了指兩邊的東西,轉身對北澤道:“要像這樣,才有點樣子的嘛,這個前期工程嘛,嗯,不合格哦。”

“噗…”北澤難得一笑,小家夥的樣子實在滑稽又可愛。

他也覺得這鬼屋越來越沒意思,前期的工作人員不用心,辦鬼走路還差點摔一跤,好歹搞個輪滑鞋吧。

隻是,在他抬頭時,看著頭頂上一副巨大的小醜畫,愣是嚇出一身汗。

明明剛才什麼也沒有,怎麼就出來一個小醜畫,還那麼一大幅。

小醜人物就跟回魂夜裡如出一轍,醜陋,邪惡,駭人。

“北先生…北先生…怎麼了?”南苓順著他的目光抬頭。

下一刻,眼睛裡是一片黑暗,與溫暖的觸感。

那隻大手正蒙著他的眼睛,在他耳邊道:“乖,低頭,彆看。”

“哦!”

南苓應聲低下頭,那雙大手才離開。

南苓卻能感覺到,北先生是真的被嚇到了,蒙住眼的時候,手心裡的汗水都濕潤了。

南苓就更想抬頭看了,可他不會這麼做,好奇心該有,卻不能辜負彆人的好心。

“北先生,彆怕,有我嘞。”

南苓牽著北澤的手,一路向前。

“叮,好感度兩顆星。”

這就兩顆心了?

看來逛鬼屋逛對了。

北澤的大手被小手握著,順著小手看去,那個背影纖瘦卻堅定。

“小苓,你還真不怕呀?”

“嗯,小苓從小就不怕。小時候總是一個人在家,無聊的時候就喜歡看各種鬼片,特彆喜歡開心鬼係列。

孤單的我,總想擁有那麼神奇的朋友,陪我開心陪我玩樂。

再說了,世界上哪裡有那些神神鬼鬼的東西。

隻要心中有正氣,走到哪裡都有神明護體。”

北澤聽著聽著,握著小手的大手力道重了重。

“彆怕,以後有我陪著你。你就不用再孤單了。”

南苓頓了頓腳步,沒有回頭,沒有回話,一直往前走。

直到…

“咚!咚!咚!”

像是承重的腳步聲,又像是撞擊聲,打斷了二人之間的沉默。

“小苓,你聽,那是什麼?”

“沒什麼,定是工作人員又不知道玩什麼花樣了。”

北澤心裡打死了退堂鼓,彆看他在商界呼風喚雨,叱刹風雲。

其實他,超級怕鬼。

想著鬼屋都是工作人員扮演的,是人裝的,他就沒那麼害怕。

進來了身臨其境時,想退縮已經來不及了。

咚!咚!咚!

厚重的聲音越來越近,他的心也隨之提到嗓子眼。

“小苓,你說這次扮演的會是什麼?”

南苓細細聽了聽道:“聽聲音應該是僵屍!怎麼你害怕!?”

“才,才沒有,我一個大男人怕什麼怕,再說了,這都是假的,電影也是假的。”

北澤壯著膽子給自己打氣,下一刻卻狠狠攬過南苓的腰,把頭都埋在脖子裡。

南苓的腰被大手一攬,連同脖頸間傳來厚重的呼吸,燙紅了他的耳朵。

“北先生…要不…我們回去吧。”

“不…不行!我不怕!”

“是我怕了!我們回去吧!”

“好嘞!”

“叮!好感度兩顆星!”

“我嘞個去…”南苓不由得吐槽。

019 這是吃醋了?

大男孩站在陽光裡,深秋的陽光格外燦爛,毫不吝嗇的將他整個人包裹著。

淡藍色的水貂絨毛衣在陽光的照耀下,細細的絨毛籠著一層的微光。

好像是落在人間的天使,初來乍到不曾被汙染。

北澤呆呆的看著陽光下的大男孩,手上的力度加重。

他怕抓不緊,天使就飛走了。

“叮!好感度兩個星。”

係統提示音響起,南苓在溫暖的陽光裡笑容更加燦爛奪目。

“小苓!”

“嗯!”南苓回頭,笑容比陽光還溫暖。

北澤又道:“小苓。”

“嗯,我在的。”南苓回答。

北澤的心也隨之溫暖,隨著手上的拉力跟著小家夥進到陽光裡。

“小苓,接下來我們去看海洋館看海豚?”

“嗯嗯,出發嘍,看海豚。”南苓說著,撒開手就開跑,想要快一點就能到海洋館。

“你慢點,彆摔著。”

嗯哼?

他都多大了,北先生還說這種話,拿他當小孩子呢?

如此平坦的路麵,又不是扁平足也沒有徐礪峰出來擋道,誰會平白無故的摔倒呢。

人就是經不起念叨,剛想到徐礪峰,回過神來,他已經撞進了一個硬邦邦的胸膛上。

“哎呦,你…徐礪峰。”南苓抬起頭來,眼前這個硬邦邦的胸膛正是徐礪峰,這也太巧了吧。

“南苓,你還記得我的名字?”徐礪峰向後退了退,看著眼前的大男孩。

大男孩穿了一件淡藍色水貂絨毛衣,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就像他的笑容一樣。

“記得記得,你叫徐礪峰,清風徐徐,礪出山峰。”

“嗯,沒錯。”桑礪峰抬手想替眼前的大男孩揉揉額頭時,一隻手將他的手拍開。

男人一件白色毛衣,一條淡藍色的牛仔褲,休閒的風格也擋不住他儒雅俊美的氣質。

金絲眼鏡下那雙黑色的眸子看向他時,帶著深深寒意。

“你…你好,我叫徐礪峰,請問,你是?”徐礪峰伸出手去,男人卻將目光移開,仿佛看不到他似的。

倒是眼前的大男孩忙伸出手與他握手,解了他的尷尬。

“好呀,他是我老板,他叫北澤。對了,你也是來玩兒?”

“沒有,我是來工作的,鬼屋臨時招工作人員。”徐礪峰收回了手,將雙手插入衣服口袋裡,看了一旁的車。

“你們這是要走了?”

“嗯,對呀。我們還有事,下次再聊。”南苓還未說完,腦海裡係統提示音又響了。

“叮!好感度扣掉一顆星。”

他忙抬頭看了看北澤,北澤已經上了車,開始驅動車子。

他這才忙不迭的追上去,“北先生,我來了。”

上了車,開了一路,他就嘚啵嘚啵一路,倒是北澤一句話也沒有。

他這才知趣的閉嘴。

南苓看著那種俊美儒雅的臉蛋,霸總人設真的不適合北先生嘞。

現在一句話都不跟他講,他都快無聊死了。

也不知道哪裡就得罪北先生了,他也不敢問啦。

車裡的空氣仿佛都要被北先生沉默的態度給凍結了。

他想將窗子打開,可被北先生用鑰匙給鎖死了。

可他要是再不開窗,他覺得自己也會被這沉悶的氛圍給悶死的。

南苓抬手手心向上,從丹田而起一直到胸膛,又壓了下次,幾次反複之後,像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氣。

側過身子,漆黑如墨的眸子布上幾分小可憐小無助。

“北先生,能不能將窗子打開呀,小苓想透透氣。”

“怎麼?跟我在一起讓你很難受?”

哈?

這哪裡跟哪裡嘛?

北先生知不知道他自己在說什麼!

難道?

霸總就是這樣的?

不對呀,不應該呀?

“北先生,您說什麼呐?小苓聽不懂。”

“聽不懂?”北澤氣不打一處來,他的小家夥為什麼在看到那個男人時笑的那麼開心。

是不是喜歡…

他很快將念頭甩開,這點自信他應該有的。

可…

他也曾經那麼信任林新宇…

南苓見北澤不知道又在想什麼,又怕把自己往不好的地方想。

忙道:“北先生,你有什麼想法一定要說出來。小苓才會知道,才會懂。”

“噢,你為什麼見到他笑得那麼開心?你很樂意見到他?還握手!”

此時。

南苓頭頂一群烏鴉飛過…

這也?

就這?

還扣星星!

不過,自己有笑嗎?

怎麼不記得。

“哪有,我沒有笑啊。北先生不是說了嘛,小苓是憨憨,憨憨就是一直笑啊,又不是對他笑得。再說了,我也不知道會遇到他。”

嗬,小家夥挺會說。拿著他的話,堵住他的嘴,怎麼就不提握手呢?

北澤腹誹的話還沒完沒了。

南苓又不厭其煩的解釋道:“握手難道不是因為北先生拒絕了,我怕尷尬所以握手的嘛!”

南苓一口氣解釋完,有些口渴,正東張西望找找車裡有沒有飲料。

忽然,好像開了竅。

“噢…原來如此呀!”南苓意味深長地將北澤從頭打量到腳。

看得北澤有些無所適從,忙摁下車上的音樂。

“我輕輕的嘗一口,你說的愛我…那香濃的誘惑…”正巧放著傑倫的《甜甜的》連空氣都變甜了。

“北先生,我知道,你剛剛吃醋了,是不是?!”

南苓打破砂鍋問到底,再觀北澤的嘴角已經偷偷勾起笑容。

他可以肯定,自己是猜對了。

唉,吃個醋也被扣星數值,這就很坑了。

他哪裡知道就隻是單純的對話,北先生也要吃醋。

不過嘛,也有一點好處,就是證明北澤已經開始在乎他了。

打心底裡在乎!

那麼離複活的道路還遠嗎!?

自然是不遠了。

想到這裡,南苓也不自覺笑了,跟著車裡的歌唱著:“我輕輕的嘗一口,份量雖然不多,卻將你的愛完全吸收。”

“叮!好感度兩顆星。”

南苓的心情更加美好了,直到車裡停下,二人到了海洋館裡,他才停止了優美的歌聲。

南苓隔著玻璃看著裡麵的魚兒,開心地像一個孩子,從這邊跑過去,又從那邊跑過來。

魚兒也跟隨者他跑來跑去。

連續跑了好幾次,他才停下來休息。

他將手掌放在玻璃上,然後慢慢抽離向後退,魚兒也隨著他的手勢向後退了退,剛要向前推。

一個小朋友從他身前跑過,魚兒又跟著跑了。

“啊喂,小魚兒,你們去哪裡呀?”

南苓還想要跑去把魚兒在逗回來,卻被一隻大手抓住了手腕,回頭北先生將他拉近身旁。

“彆跑了,待在我身邊,我們慢慢的看,可好。”

“嗯,好。”南苓雖然舍不得那一群魚兒,可更舍不得讓眼前的男人失望。

二人看著玻璃裡的世界,各種各樣的魚特彆多,還有烏龜,小鯨魚,五彩斑斕的魚。

叫不上名字的,叫的上名字的,都在裡麵遊來遊去。

可它們快樂嗎?

南苓不敢想這樣的問題,就像現在的他,快樂著也不快樂。

“小苓,你喜歡什麼魚?”

北澤忽如其來的問題打斷了他的思緒。

南苓細細看了看,想都沒想道:“我喜歡淡水魚,好吃。特彆是我的故鄉有一種小魚叫桃花魚,肉質鮮嫩細膩。可惜等我長大就滅絕了。

家鄉富起來了,汙染也大了,河水就再也沒有清澈過。

不過,還有一種魚也挺好吃。

土名叫沙坡魚,隻在大河裡有,常常藏匿在石頭邊最好是有河沙的地方。

它的肉質鮮嫩,魚骨又軟。最大也就三寸長…”

“哎呦,你這小家夥除了吃還能想到些什麼。”北澤捏了捏南苓的臉蛋,他怕小家夥再說下去,自己肚子就該咕咕叫了。

“當然啦,我最喜歡研究吃的了。做魚很考究的,要讓不愛吃魚的人,吃一口吃不到心理上排斥的魚腥味那才叫高手。”

南苓時刻將老師父的話記住,做菜最高境界是讓人能吃出食材本身的鮮味,又得讓不喜歡吃的人忘卻原本排斥的味道。

這樣一道食材才算大成。

“嗬,你呀!”北澤無奈搖搖頭,小家夥到底還有多少隱藏的驚喜沒有讓他發現的。

“北先生,還看麼?”南苓已經無心看下去,他的肚子都開始餓了。

倒是北澤瞧了出來,拉著他的手就往前走。

“小苓是不是餓了?”

“北先生聽我說了這麼多,不餓嗎?”南苓可不覺得北澤是因為他餓了。

“餓呀,不過這裡也有一個餐廳,再往裡走一點,我們坐在位子上不但能看到魚,還能吃到好吃的。”

“噢!”南苓應聲,又問:“是吃魚嗎?”

“哈?你呀!想吃現殺的?!那可不成哦!”

南苓的臉蛋又被北澤捏了捏,他嘟起嘴巴,有些生氣。

這北先生還真是無時無刻變著理由的捏他的臉蛋。

“先生,你們要喝點什麼?”

南苓轉角進了門,兩個年輕的男服務員就站在了門口,迎他們進去。

“兩杯西柚汁。”

北澤道。

“好的先生,裡麵請。”

南苓緊跟在北澤身後,見他輕車熟路,莫非以前來過?

“坐吧!”

“嗯!”南苓再回神,北澤已經貼心的幫他拉開了椅子坐下。

克萊茵藍的座椅,克萊茵藍的桌子排成一排,就像吧台一般,一字排開。

排了大約八九米,又轉向另一邊,像一個括弧一樣。

來的人不是很多,生意不大好的樣子。

隻是。

南苓不知道,這裡一般是不讓遊客來的。

020 抉擇

“先生,先生,您不能再喝了。”服務員收回了桌上的酒杯,卻被男人一把搶回來。

“給你,你怕我付不起錢?滾開!”男人嚷嚷著從錢夾子裡取出一大摞鈔票扔了出去。

服務員倒上一杯酒,知趣的退了下去。

海洋餐廳不大,人也少,男人此番動作自然吸引了旁人的目光。

南苓瞟了一眼,男人離他們也沒多遠。

男人穿了一件灰色的風衣,風衣也遮不住他單薄的身軀。

隻覺得有些眼熟,剛想問一旁的北澤。

卻見北澤早已經上前去了。

他忙跟在身後,直到到了男人麵前才確定了他心中的猜測。

林新宇。

“新宇,彆喝了。”

北澤上前奪走了酒杯,看著昔日戀人眼裡的悲傷委屈,心裡有些難過。

不過,隨之消失不見。

小家夥跟了上來,他得與前任保持距離,讓小家夥有安全感。

“北先生,林總,他這是?”南苓扯了扯北澤的衣袖,他才不關心林新宇怎麼回事。

他隻關心不要讓彆人有機可乘。

真是的,林新宇還真是無處不在嘞。

“阿澤,阿澤,是你嗎?你來接我回家了,對不對?”

林新宇看著眼前的男人,曾經如此深愛他的男人,現在怎麼會對自己如此冷漠。

定是他做的不夠好,定是他…

他俯身上前,想要去親吻雙唇,卻見那雙唇離自己越來越遠,連帶著那個人也離自己越來越遠。

眼前也逐漸模糊了,下一刻,他倒入了懷抱裡。

不過,不是那熟悉的鬆柏香味,而是淡淡的奶香味。

他最討厭的奶香味。

“北先生…”

南苓扶住了想要撲在北澤懷裡的林新宇。一雙如小鹿般清澈的眸子帶著委屈看著北澤。

“…”北澤不知該說什麼,他想去拉開前男友,不讓他倒在小家夥的懷裡,可拉開也隻能拉回自己的懷中。

猶豫來去,也不能不管,索性道:“小苓,今天…”

“北先生,沒事,人就交給你了,我們先送他回去吧。”

南苓將人又重新推回北澤懷裡,腦海裡忽然響起係統提示音。

“叮!好感度一顆星!”

阿哈,這又是怎麼回事,得了一顆星誒。

“係統大大,攻略對象的規矩好奇葩哦!”

“…”係統懶得搭理他。

北澤背著林新宇,南苓陪在一邊,三人出了海洋館。

“小苓,你開車吧,我…”北澤吞吞吐吐,放下背上的林新宇,他的額頭好燙。燙得北澤心裡一慌。

南苓抬起頭,痛快的答應了。

“好的,北先生,那我們現在去哪裡呢?”

“去酒店。”

北澤頓了又頓道:“去醫院吧,新宇頭好燙,我擔心…”

“嗯,好。”南苓打著方向盤,轉了彎,駕駛室內鏡裡映出後座二人的臉。

林新宇靠在北澤的懷中雙頰燙紅,北澤的眼神從未離開過懷裡的男人。

時不時用他那種乾淨修長白淨的手手,撫摸懷中男人燙紅的麵頰。

眉頭深鎖,偶爾抬頭看了看,開車的南苓,又忙低下了頭。

車裡很安靜,安靜的讓南苓覺得他都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

良久。

他才開口打破了這份寂靜。

“北先生,我看林新宇他這是…是不是什麼東西過敏了?”

北澤沒有抬頭看南苓,隻盯著懷中的男人喃喃道:“他不能吃生薑,不能喝太多酒,他肝不好,他…”

“北先生,你們是怎麼分手的呢?”

南苓一句話,就像一根刺一樣,狠狠紮在北澤心裡。

他記得那日,那是他跟林新宇相戀第七個年頭。

他在外地出差,買了一大束的玫瑰花帶著求婚的戒指,準備給林新宇一個驚喜。

可當他開門的刹那,客廳裡沙發上兩個忘情擁吻的人。

手裡的玫瑰花落在地上,似一攤乾涸鮮血,就似他破碎的心。

後來的後來,他每天都渾渾噩噩的。

林新宇沒有解釋,頭也不回的離開,拉黑了一切聯係方式。

又是一次沉默,南苓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北先生,對不起,我不該問的。”

北澤抬頭看了看駕駛室內鏡裡映出南苓略顯尷尬的神色,淡淡道:“沒關係。”

又是一陣沉默。

終於。

到了醫院,南苓才踩下刹車,北澤已經迫不及待的下了車,抱著林新宇直衝急診室而去。

他則是默默跟在身後,聽著醫生的囑咐忙前忙後,等到一切都整好了。

天,也黑了。

南苓蹲在電梯裡,看著數字慢慢下降,肚子也餓得咕咕叫。

直到電梯門開了,他才起身出去,腳也酸的不行。

電話卻響了起來。

電話那端的聲音有些焦急。

“小苓,你在哪裡呢?”

“樓下,北先生,怎麼了?”

南苓接起電話有氣無力的聲音傳入了電話那端北澤的耳朵裡。

北澤本想去看一看,可手腕卻被床上的林新宇緊緊地拉著。

林新宇雖然已經打了針,打著點滴,可仍舊說著胡話。

“阿澤,阿澤,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

北澤沉默良久才道:“我看到醫院裡有一個超市,你買一個保溫杯,再接去醫院熱水器旁接些開水。”

“噢!”南苓應聲,又道:“北先生,你要喝水?買礦泉水不行嗎?”

“新宇他一會兒醒了要吃藥,得用開水…”

電話那端人還沒說完,南苓摁下了通話結束鍵。

聳聳肩,“新宇他一會兒醒了要吃藥,得用開水…切…”

南苓也實在沒氣撒,隻能以此表示不滿。

可事情還得去做。

“老板,買一個保溫杯,再來兩杯牛奶,一袋吐司麵包。”

“好嘞,一共七十八。”老板將東西交到南苓手裡,貼心的問了句。

“你這杯子買了要裝水嗎?”

“嗯嗯,那不然呢?”南苓覺得老板問的就挺奇怪的。

“那你不買兩個杯子倒水?”

“不用吧,就一個病人,我們又不喝。”

“杯子晾水快些。”南苓見老板話都這樣了,也不好再推辭,忙道:“好吧,我拿兩個。”

南苓剛買好東西,電話又響,不用猜也是北澤的。

“北先生,不用催我,我馬上就到了。”

北澤愣了愣,這小家夥是有些小怨氣的。

心裡不但沒有生氣,反而有些喜滋滋的。

至少,證明小家夥正吃醋了。

他自然也不能太欺負小家夥,忙道:“你在哪兒,我來接你。”

“我有腳會走路,不用麻煩北先生了。”

還接我,有什麼可接的,都在醫院裡,難不成他來接我,我就不用走路了嘛。

可耐不住電話裡霸道的語氣。

“在哪呢!”

這不是提問,而是命令。

此刻的南苓覺得,他還是喜歡溫柔的北先生。

“在電梯裡,馬上就到六樓了。”

“嗯,我在電梯門口等你。”

南苓掛了電話,數學跳到了六,電梯門開了。

北澤正在電梯口等著他,見他出來,忙幫他接過了東西。

看著牛奶還有麵包,這才想起來在海洋館裡東西也沒吃就出來了。

想來,小家夥定是餓急了。

“小苓…我…”

“北先生,沒事的,我理解,我懂!”

南苓還以為他是在為林新宇的事,難以啟齒。

“你懂?”

北澤看著低頭的小家夥,是不是又誤會什麼了,還懂,懂啥?

“對,我懂!前任嘛,放不下,離不開,逃不掉。”

南苓說完,抬頭暼一眼北澤,見他沒有生氣又道:“可我們都戀愛了,你還得跟他保持距離。”

“我知道!”

北澤的臉上看不出高興與否,可南苓係統裡的聲音倒是給了他深深的挫敗感。

“叮!好感度下降一顆星。”

南苓聽著聲音,心情差到極點,本來今天高高興興的要陪他一整天。

這倒好,半路殺出個林新宇,破壞了計劃,還讓他餓著肚子跑上跑下,跑得腳酸腿軟。

委屈夾雜著肚子裡的饑餓感,南苓的唯唯諾諾的性子消失的無影無蹤。

“北先生,你說過今天要陪我玩兒。可現在呢,我餓著肚子還得幫你照顧你的舊情人,跑上跑下,我腳都酸了,你也不問問我。

我討厭你,我不要在醫院了,我要回家去了。”

南苓說完,轉身進了電梯,北澤剛想伸手去抓。

可手上提著東西,騰不出手來。

終究看著電梯門關上,南苓消失在他的視野裡。

他的心終於開始慌了。

他想不顧一切的去追,可醫院長廊裡護士的聲音闖入耳朵裡。

“四十九號的陪護呢?剛剛還在,去哪裡了?”

“嗯,來了。”北澤終究做出了抉擇。

哪怕不是他所願。

在南苓的心裡,他終究是做出了選擇。

南苓生悶氣下了樓,在醫院門口等了好久,也沒能等到北澤。

隻是。

不知過了多久,手機微信上收到北澤發來的消息。

“開車回家注意安全。”

南苓看了看,沒有回信息。

還開車,車鑰匙都還給北澤了,北澤為什麼還說這樣的話。

他自然是沒有看明白。

醫院裡的北澤自然也是高估了小家夥的情商。

北澤自然知道鑰匙在手裡,這樣發信息唯一目的就是讓小苓回去找他。

他就不會讓小家夥有離開他的機會。

隻是,一直等,一直等。

等到病床上的男人醒來,他也沒有等到南苓回消息。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