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多就大他四五歲吧?算個屁大叔啊?
杜承噎了兩秒,臉上硬是重新擠了個笑臉,“實在對不住,誤會閻少了。”
賠禮道歉的話說了一籮筐,閻南修這才滿意似的,隨意聳聳肩,下巴一抬,矜貴淡淡一點,“走吧。”
從房裡出來,杜承死魚眼“= =”站定。
回頭剛想比個中指,結果下一秒,門忽然從裡被拉開。
閻南修拉著門,對上杜承堪稱“凶狠”的視線,挑了挑眉,“……你在乾什麼?”
“傻逼”兩個字頓時卡在杜承喉嚨裡。
杜承嗆了一下,手在半空硬生生拐了個圓回來,邊咳邊裝模作樣在身上摸了摸,“……好像,呃,不知道是不是忘了東西……”
隨便摸了兩下,杜承就囫圇道,“算了,時間不早了,我就不打擾了。”
閻南修聲音淡淡。
“等等。”
杜承開溜的腳頓時僵在原地。臥槽,等什麼?
他不是都還沒出聲嗎?
心裡剛咯噔一下,杜承一抬頭,一道拋物線就丟了過來,他連忙手忙腳亂地接住。
再看一眼,原來是他手機。
杜承忽然有些不好意思。想想閻南修也就是嘴巴毒了點,人其實還怪好的嘞。
又給他叫了醫生,又給了他新衣服,還提醒他要拿手機——說他兩句白日做夢,好像也沒什麼。
這麼想著,杜承訕訕地,真誠地想說聲謝,剛一抬頭——
“砰!”
門已經被重重關上了。
杜承頓時,“……”
好無情、好冷酷的關門速度!
杜承無語一秒,想想算了,搖搖頭便走了。
但他沒注意的是,遠遠的一個拐角,身穿西裝打扮的人正審慎地盯著他離開的背影。
此時的杜承還並不知道,命運的齒輪已經開始轉動。
=
出了全島酒店,已經過了中午。
灰藍的天空還在不斷飄灑雪籽,地上積了薄薄一層雪。
杜承攏緊了身上的灰色羊絨大衣,往凍得通紅的手心嗬了口氣。
……還好閻南修沒把他鞋子丟了,要不然穿著酒店拖鞋真的是頂不住。
攔了個車回家,他這才有功夫看消息。
一看群,杜承頓時,“。”
主編-陳文駿:[@副編劇-杜承]
主編-陳文駿:[新一幕劇情呢?讓你修的那幾場修完沒?]
過了十五分鐘,他又被@了一次。
主編-陳文駿:[@副編劇-杜承]
主編-陳文駿:[?]
主編-陳文駿:[[語音]]
轉文字一看,[沒請假就不來,曠工?]
群裡就算了,關鍵是陳文駿還私聊給他打了五六個微信電話。
杜承頓時有些頭大,一臉鬱卒地回撥回去。
——秒接。
“我昨天上午就叫你改,你什麼意思,一個字都沒動?”
雖然做了心裡準備,杜承還是被電話那頭傳來陳文駿暴怒的聲音吼的一震。
連的士師傅都下意識往後瞥了一眼。
杜承無聲咧了咧嘴,揉揉耳朵。
陳文駿又罵,“你什麼工作態度——你故意跟我杠是不是?”
“……”
杜承頭痛的搓了把臉,一摸臉上突起,頓時反應過來,連忙打開前置。
“不是,我急性蕁麻疹犯了。”
這麼說完,他隨便拍了一張發了在編劇群裡。
不等陳文駿那傻逼開口,杜承狠狠咳嗽一聲,裝出一副難受的聲音,“昨天吊點滴到現在。“
“醫生說我這個狀態不適合工作。”杜承又撕心裂肺假咳兩下,“陳老師,你看……”
那邊很不耐煩地咂了一聲,“杜承,不是我說你,你怎麼總是關鍵時候掉鏈子?”
“多大的人了,彆總想著讓彆人給你擦屁股!”
杜承頓時,“……”
急得跟屁股著火要上墳似的,不知道自己動筆?杜承心裡腹誹,有種總編劇讓給他。
彆說現在讓司機掉頭,改他媽個三天兩夜都可以= =!
可惜想也知道不可能。
杜承還得陪著歉,陳文駿那邊才冷冷在群裡發了兩條消息。
主編-陳文駿:[下次生病提前報備]
主編-陳文駿:[不要再出現這種不專業的問題]
杜承,“……”
他還能預先知道什麼時候生病不成?
杜承也隨手回了個1,表示收到。
關了手機,杜承腫成豬頭的臉都露出一陣滄桑的疲意。
陳文駿是真的煩。
要不是他昨天被死命催著改,他也不會頭痛想不出來拿著劇組開過的唐培裡儂噸噸往下灌——
所以說,人不能隨便學李白。
普通人更不能隨便學李白。
人詩仙喝醉了詩性大發,“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儘還複來!”
他喝得爛醉去改劇本,不僅不知道自己寫了什麼東東,還連帶著發酒瘋狂吃冷盤把自己吃成了蕁麻疹——
最後還被個臭小子說白日做夢。
杜承,“……”
杜承心絞痛。
他是什麼很見的人嗎!非要做這種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