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會長看著自己懵懂的學生,沉聲道:
“不,這是關係到了整個帝國之後的安撫工作。”
對於副會長而言,塞繆爾-貝羅特可不單單隻是一個行蹤不定,偶爾在星網上發布上一條圖畫故事的視頻博主。
而是創造出了新的安撫方式,並且在之後要逐漸引導帝國安撫活動走向另外一個新世界的導師。
誰都知道現如今在帝國中,往常的那些安撫活動已經無法大麵積刺激雄蟲分泌出安撫雌蟲的信息素了。
甚至有些雄蟲在之後的結合過程中也會產生抗拒的情緒,以至於到現在,帝國的生育率連帶著蟲崽的天生等級也在逐漸降低。
沒見他們帝國已經好久沒有出現S級的雌蟲和雄蟲了嗎?!
所以,如果他們在這個時候還不抓住機會改變安撫方法,讓雌蟲,乃至雄蟲對安撫活動,以及後麵的繁衍活動重新產生熱情的話,那麼到最後,帝國需要麵對的就是整個蟲族滅亡的問題了。
所以,副會長並不是為了塞繆爾星網上的熱度才站到對方那一邊的,又或者,從根本上來講,他直到現在也不是純粹站在塞繆爾那一邊,他隻是,站在了塞繆爾為帝國
() 所帶來的利益那裡。
沒有看到嗎?
現在不隻是單身的雌蟲,就連已經結婚了的雌蟲,乃至高貴的雄蟲,都開始被畫麵中的雌雄相處方式所吸引。
可以說,從塞繆爾安撫方式被證實的那一天開始,今天的這件事就已經不是兩個雄蟲之間的星網熱度鬥爭,而是關係到了整個蟲族帝國。
而雄蟲保護協會最深層麵的宗旨是,一切都是為了帝國。
所以,他們必須做出選擇!
況且,在新穎安撫方式的作用下,說不定之後就會有更多的A級雄蟲幼崽出現,那麼現在,他為了帝國的未來,稍微犧牲一下這位道格拉斯閣下,又有什麼問題嗎?
指尖輕點桌麵,副會長直起身子的同時,順便用中指推了下從鼻梁上滑落下來的眼鏡,隨後,一字一句,
“記住利茲特,我們協會並不是為了單獨的一個雄蟲閣下所服務的,懂嗎?”
“……懂了,老師。”
朦朦朧朧的燈光之內,助理夢幻一般的聲音透過玻璃,隱約傳到了外麵,隻是還沒等旁蟲聽清,就被一陣風吹散在了空氣之中。
夜晚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玻璃窗在的天空很快就從一片漆黑變為了深藍,如同一汪湖水。
裴喻舟走到窗邊,抬頭望著天空的時候,玻璃窗上也跟著映出了他白皙的臉,配合著它身後的深藍,有那麼一瞬間,雄蟲竟然有一種,天空也在回望著他的感覺。
【不再睡會兒嗎宿主?】
在裴喻舟端著溫水站在窗邊的時候,跟屁蟲係統自然也急忙飄了過來。
“已經自然醒了,就不睡了。”
裴喻舟抿了一口溫水,拉開窗戶深吸了一口氣外麵的新鮮空氣,隨後就將手中的水杯放下,坐在書桌前開始安排今天一天的工作。
因為他昨天晚上的漫畫視頻中已經是將預告給放上去了,所以裴喻舟今天中午就不打算放預告了,而是將工作重點放到了晚上的漫畫視頻以及接下來的第二章節中。
除此之外——
裴喻舟深呼一口氣,望著外麵深藍色的天空,感受些略微有些冰冷的空氣。
修長白皙的手指微動,隨後下一秒,虛擬麵板上就出現了今天的最後一條任務:
給自己一個小時出門散步的時間。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住進這個公寓之後,裴喻舟就沒有再出去過。
一方麵是因為當時的自己還處於一切不穩定的狀態,簡而言之就是窮,根本就沒有什麼空閒的時間去讓他好好靜下來去看一看這個他現在所處的星球。
而另外一方麵則是因為他的性格問題,在沒有徹底了解這個世界之前,是輕易不會離開自己的安全小窩的。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裴喻舟從係統那裡已經差不多了解這個世界是如何構造的,手裡也因為塞繆爾漫畫而攢了不少的星幣,暫時不用擔心生計問題。
所以裴喻舟覺得,他也應該稍微給自己一點休息的
時間了(),出門散散心?()?[(),然後尋找一下新故事的靈感。
不過處於某種不可言說的社恐心理,裴喻舟並沒有選擇在白天出去,而是在工作全部結束之後,選擇了在傍晚,天空要黑不黑的時候準備出門。
裴喻舟想,這樣應該可以減少他出門碰到鄰居或者是其他陌生蟲的幾率。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觀眾們對他的怨念太深了,導致裴喻舟本身的磁場也開始不對勁了。
以至於到了傍晚,還沒等雄蟲帶好口罩,帽子以及墨鏡將自己全身武裝好,剛剛出門走到電梯旁的時候——
在他的腦海之中就突然響起了一陣尖銳的爆鳴聲,
【啊啊啊,宿主,快回去!快回去!】
裴喻舟被係統這突如其來的尖叫聲給嚇了一跳,一時之間根本就沒能反應過來,隻是愣愣地站在原地問了一句,
“怎……怎麼了呀?”
【金,金……啊,不是,宿主,金手指抽取程序馬上就要自主啟動了,你快回去!】
!!!
金手指抽取程序啟動?!
幾乎是瞬間,裴喻舟就想起了自己剛剛來到這個世界時,被那個金手指後遺症所支配的恐懼。
這下子,裴喻舟也不懵了,直接轉身就往自己公寓的方向跑,速度快到甚至連他腦袋上的帽子都跟著向後飛了起來。
隻是,他今天的運氣似乎真的不太好。
哪怕他都已經跑到自己的極限速度了,哪怕他的手指馬上就要抓住門把手了!
結果,就在他的指尖即將要觸碰到大門感應係統的前一秒——
一道白光就那麼猝不及防地,令蟲絕望地從他的身體裡爆發了出來。
刺眼的光芒如同充滿了生命力一般,在灰色的大門前形成了一個古老的圖騰,隨後,順著剛剛裴喻舟跑過來的方向,一個銀白色的小團子就那麼從圖騰中飛了出來。
大概是借著剛剛裴喻舟衝刺過來的慣性,小團子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度之外就跌落在了地板上,緊接著,繼續向前滾動。
自動團成一顆白球的小團子在地板上的速度似乎越來越快,與此同時,裴喻舟一片混亂的大腦也開始愈發絕望。
怎麼辦?!
他現在這個樣子又要怎麼回家?!
這整件事情唯一能夠給裴喻舟安慰的大概就是,目前為止,這一層樓中就隻有他一家租戶。
而且,他馬上也要滾到了走廊另外一端的電梯門口來借著那銀白色的門板來停止他不受控製的滾動蟲生了。
因為這一層目前為止隻住了裴喻舟一個,所以裴喻舟相信,不出意外,這扇電梯門在他按下按鈕之前是不會自動開啟的。
但有的時候,真的是蟲怕什麼,就來什麼。
就在裴喻舟以為自己終於可以靠緊閉的電梯門來結束自己這悲催的滾動蟲生時。
隻聽“叮”的一聲響,下一秒,在裴喻舟的設想之中絕對不會打開的電梯門,突然就朝著兩邊緩緩開啟……
然後,在地上滾動得暈頭轉向的小團子,就那麼“啪嘰”一聲,如同一塊年糕一般粘到了一隻乾淨漆黑的靴子上。
蒼天呐!
這是誰?!
他自己現在又是個什麼物種?!
裴喻舟頭昏腦脹之間下意識地就用手抱住了自己麵前的靴子,用儘全身力氣想要控製著自己現在這具還不太熟悉的身體站起來,然後,遠離麵前的這個蟲!
重度社恐的雄蟲根本無法接受自己是在這種情況下碰到了自己蟲生的第一個陌生蟲!
他要走!
他要遠離這個可怕的走廊,然後蹲到公寓裡再也不出來!
但有的時候,生活就是會在你絕望地時候,再落井下石地給你一記重擊。
於是,還沒等裴喻舟晃晃悠悠扶著麵前的靴子站起來,他後脖頸的皮膚就被突然一隻冰涼的手給捏住。
一抹十分漂亮的紅色似乎在他迷迷糊糊的時候從眼前一閃而過。
與此同時,他的耳邊也傳來了一道即便是在他腦子如此不清楚的情況下也依舊好聽的聲音,
“貓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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