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裴喻舟的公寓隻有一牆之隔的房間內,卡萊德斯的狀態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遊刃有餘。
相反,衣著淩亂的雌蟲在關上門之後就立馬癱軟在了玄關處。
精神力崩潰與雄蟲信息素的雙重刺激之下,雌蟲能夠一直維持正常的模樣直到和裴喻舟分離,已經是他忍耐力驚蟲了。
卡萊德斯向後靠在門板上,輕輕呼出一口濁氣。
其實,就像裴喻舟所說的他需要冷靜一下,好好整理今天所發生的事情一樣,卡萊德斯也需要好好將之前發現的所有信息給好好串聯起來。
首先,威爾頓-斯諾就是之前他所遇到的小貓獸以及小犬獸,也就是剛剛出現在他麵前的,名叫裴喻舟的雄蟲。
這也能夠解釋說,為什麼之前威爾頓的身上一直都留有一抹淡淡的冰雪氣息。那並不是卡萊德斯之前所猜想的威爾頓的雄主所留下來的,而就是他本身所存在的。
因為是從他自身發散出來的,所以會隨著情緒激動而變得濃鬱,也會在緊張的時候不自覺地擴散出來。
就像不久之前,在雄蟲公寓中那樣……
不知道想到什麼,卡萊德斯不自覺揉了揉自己被藤蔓緊緊纏繞過的腰部,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產生了一種玫瑰藤蔓依舊在他身上的錯覺。
“……”
周圍的溫度似乎又開始升高了。
牙齒輕咬下唇,卡萊德斯深呼一口氣,讓自己重新冷靜下來再次開始整理信息。
其次,如果沒有意外的話,裴喻舟應該就是那個塞繆爾-貝羅特賬號之後真正的掌權者。
雖然卡萊德斯到現在還沒有弄清楚那位塞繆爾-貝羅特真蟲到底是怎麼回事。
但是根據裴喻舟不經意透露出來的消息以及他在提起圖畫故事時的種種反應,卡萊德斯也不難串聯起這個邏輯關係。
況且,裴喻舟之前在他麵前都不止一個馬甲,那再多上一個,似乎也沒有什麼出奇的地方。
除此之外,還有那詭異地,纏繞在雄蟲周圍以及他身上,之後又突然消失的玫瑰藤蔓,根據卡萊德斯之前了解過的那些外來者,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是對方身上的係統多弄出來的。
隻是就是不知道,對方和係統的交易到底是什麼……
卡萊德斯猜測,對方的任務大概率是跟自己沒什麼關係的,畢竟這麼長時間以來,裴喻舟也沒有主動示好過。
甚至於在兩個蟲的相處之中,一般來說還是之前存在一定目的的卡萊德斯更主動上一些。
但是凡事都有意外,對於裴喻舟的任務與自己有關這一點,卡萊德斯也沒有將這個可能性完全排除在外。
這也是為什麼在最後,他會提出之後在自己精神力崩潰的時候,對方能否安撫一下自己的要求。
因為他想要做一下最後的試探。
請原諒他的謹慎,卡萊德斯向後靠在冰涼的大門上,微微閉上眼睛,臉上悲切的神情就像是在
神明麵前做著最後掙紮一般。()
他隻是最後再確認一下,那扇暴雨中的窗戶,真真切切是為他打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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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萊德斯現在的狀況就像是站在毒蛇麵前的亞當一般,他害怕狡猾的毒蛇,但是又不受控製地被鮮紅漂亮的蘋果所吸引著。
他一麵理智,一麵又被本能所驅使著。
卡萊德斯想,如果他現在的狀態被帝星的那群蟲知道,怕是又要叫嚷著將他關進密室中了。
早在帝國成立之前,溫切斯特家族就以冰冷與無情所聞名,從這個家族中出來的每一個軍雌,無一不是戰場上斬殺異獸的有力兵器。
他們每一個雌蟲都像是一把鋒利冰冷的長劍,為帝國領土的擴張立下了不可磨滅的功勳,但問題是,溫切斯特這鋒利的長劍,不止指向敵軍,同樣,還指向他們自己。
溫切斯特家族的每一個蟲似乎都將蟲族本身的暴躁好戰的基因都發揮到了極致。
明明都是一群擁有者玫瑰味的軍雌,但是在這玫瑰味中,卻又摻雜著令蟲忽略不掉的血腥味。
他們崇尚武力,擁護帝國,於是每一個家族蟲員都被教育成了完美的戰場兵器,他們理智冷靜卻也冰冷無情。
每一個家族蟲員都不可以,也不被允許出現除了擁護家族與帝國之外的思想和感情。
一旦出現,那麼等待他們的絕對不會是家族的理解,隻會是一個黑黝黝的洞口。
就像他雌父那樣……
卡萊德斯想,這大概就是那群攻略者一直稱自己是什麼複仇救贖文的主角的原因吧。
隻是在這個故事裡,似乎並沒有救贖他的另一半出現,於是,那些攻略者就自詡是救贖他的蟲,然後一個個自作主張地出現在他的生活中。
裴喻舟算是一個意外,他們是在一個溫暖的午後,在電梯門打開的時候,就那麼撞進彼此的生活之中。
這也是卡萊德斯一直覺得裴喻舟在那群外來者中特彆的主要原因。
牆上的鐘表還在“滴答滴答”地走著,昏暗的房間內,卡萊德斯不知道在冰冷的地板上靜坐了多久,才緩緩起身,準備去浴室清理一下沾滿信息素的自己。
然而,就在他剛剛進入臥室的時候,被他脫衣服時隨手放在桌麵上的光腦就“嗡嗡”響了起來。
不是裴喻舟。
是克裡斯。
卡萊德斯說不清自己在看到光腦屏幕上麵的備注時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
他將剛脫下來的襯衫又重新穿了回去,隨後伸手點擊了屏幕上的接聽鍵。
“哈嘍朋——臥槽!你這是怎麼了?!”
克裡斯被屏幕之中衣著淩亂,好似經曆過什麼不得了事情的雌蟲給嚇了一跳。
“沒事,你有事嗎?”
卡萊德斯站在屏幕麵前,俊美又冷酷的麵容像是一朵帶著尖刺的玫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