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即便是高懸於天空之中的太陽並不吝嗇於向大地傾灑自己金色的光芒,但是在極低的溫度之下,那將整個城市照亮的太陽就好似是空調裡的燈。
確實亮,但也確實沒有什麼用處。
特彆是在陣陣冷風的吹拂之下,更是讓路邊的行蟲忍不住將自己外套中的恒溫設備向上調高了兩度。
外麵似乎真的很冷,但是此時靠近市中心的一棟彆墅內,處於臥室隔間中的兩蟲卻一點都感受不到來自冬天的寒冷。
當裴喻舟從原本的美人魚形態轉變為頭頂毛茸茸的貓科動物,和懷中意識不怎麼清醒的雌蟲一下向下跌落在浴缸中的時候,他根本就在乎不了一點外麵城市的景象是多麼蕭條。
雄蟲隻是感覺到了自己身下的水正在一點一點沒過自己的腰部,並且,在身上雌蟲的重量加持之下,水麵還在不斷向上。
在自身形態轉變之後跟著帶上貓獸屬性的雄蟲幾乎是在感受到水麵起伏的瞬間,頭頂上的那兩隻貓耳朵就立馬炸開了毛。
雄蟲緊緊摟著麵前的雄蟲,濡濕的發絲垂落在他的額前,配合上那蒼白的臉色和瞬間瞪圓的藍灰色眼眸,看起來就真的好像是一個被騙進浴缸中洗澡的受驚小貓。
“卡萊德斯——”
雄蟲的下唇已經被他咬得一點血色都沒有,呼吸聲也從原來的曖昧急促變成了現在的慌亂顫抖,連帶著那原本充滿了包容與溫和感的信息素,都在這一刻,帶上了絲說不出來的僵硬。
原本正沉溺在冰雪氣息內昏昏沉沉的卡萊德斯也在周圍信息素的擠壓之下勉強清醒過來。
他下意識摟住裴喻舟在水中發軟的身體,努力睜開眼睛,那雙浸著水霧的酒紅色眼眸在看到眼前毛茸茸的耳朵之後不自覺就愣了愣。
不過他隨即便在裴喻舟愈發僵硬的身體中反應過來,不僅立馬關閉了水龍頭,還將蟲從浴缸中撈了出來。
直到兩蟲雙雙癱倒在臥室的大床上,卡萊德斯才聲音沙啞道:
“現在好一點兒了嗎?”
“嗯……”
裴喻舟單手遮擋在眼前,悶悶地應了一聲。
他還沒有從剛剛猛地轉變的身體形態中緩過神來,雖然用手遮擋著視線,但是眼睛並沒有閉上,而是在手背之下靜靜地睜著,目光渙散,沒有任何焦點。
“阿舟?”
卡萊德斯擔心裴喻舟的狀態,當下也不再管自己腦海中還在叫囂著的精神風暴,強忍著那種撕裂的疼痛感湊到雄蟲的身邊,溫柔地握住他的指尖道:
“是哪裡不舒服嗎?”
“沒有。”
裴喻舟慢吞吞開口,大概是在水裡泡久了,聲音有些沙啞。
他身上僅剩不多的衣物還是潮濕的狀態,黏膩貼在皮膚上的感覺讓雄蟲頭頂上的貓耳朵難受地耷拉了下來。
他費了一些力氣才支撐起自己的身體,原本沒有焦點的視線隨著雄蟲的動作一塊落到了卡萊德斯身
上。
隨後,不過半秒,裴喻舟便反應過來了兩蟲那被後遺症變化所打斷的事情。
頭頂上的貓耳朵瞬間豎起,裴喻舟也跟著湊到卡萊德斯的身邊,
“卡萊,你……你還難受嗎?”
窗簾拉進的房間內,大床上的兩個蟲,一個因為剛才的水中驚嚇兒臉色蒼白,另外一個則是因為精神力的崩潰而強忍痛楚,配合上兩蟲此時濕漉漉的外表,看起來著實是有些狼狽。
窗外的樹枝還在不斷拍打在玻璃上,但是窗內,本應該對聲音敏感的裴喻舟此時卻顧不得那玻璃處傳來的聲響。
他身上的襯衫已經完全被扯破,連帶著原本的黑色褲子都在形態變換中不知所蹤。
中央空調中吹出來的熱風弄乾了雄蟲那濕漉漉的發絲,卻也在無形之間,在空氣中增添了幾分燥熱。
但是此時的卡萊德斯,不知道是不是剛剛已經徹底擁有過雄蟲不止一次的信息素的原因,此時並沒有裴喻舟所擔心的那樣,一點清醒的意識都沒有。
他甚至還有心情,看著頭頂上冒出貓耳朵的裴喻舟,聯想到雄蟲之前圖畫故事中的艾蘭。
當時那個圖畫故事中的雄蟲也和此時的裴喻舟一樣,頂著兩個異常靈活且敏.感的貓耳朵,會隨著心情而變化姿態,更會在雌蟲親吻的時候,如同蒲公英一般綻放。
當時在看圖畫故事的時候,卡萊德斯也沒覺得那貓耳朵有多麼神奇,感受自然也沒有評論區的觀眾們那樣激烈。
當時的他,滿心滿眼都是能夠安撫雌蟲的小貓獸,根本就沒有好好觀察劇情中所發生的一切。
更彆提帶著耳機去感受那辦公室門外的腳步聲,和貓耳雄蟲宛若神旨一樣的要求。
當時的他,並不覺得雄蟲腦袋上多出那麼兩隻毛茸茸對自己有什麼彆樣的吸引力。
但是,當那兩隻毛茸茸出現在裴喻舟的頭頂上時,那給雌蟲的視覺衝擊根本就不是圖畫故事所能夠媲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