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子鼠(二)(2 / 2)

一滴滴殷紅的血液順著蹲坑的管道滑入下水道,等滴夠了量,葉山溪按下了抽水。

吵鬨的“吱吱吱”一下變成了慘烈的“吱吱吱”,很難讓人不去聯想一大群老鼠被火光吞沒的景象。

葉山溪當作沒聽見,淡定地擰開了水龍頭衝洗自己割了一道口子的左手。

血液被水流帶走,從下水管道彙聚到一起,不知道有多少隻怪物老鼠陣亡在了葉山溪的血液下。

下水道四通八達,隻要葉山溪的血液還沒有徹底稀釋到失去作用的程度,那麼所經之處的怪物老鼠都難逃一劫。

關好水龍頭,甩了甩手上的水,又嫌甩不乾淨,葉山溪抽了兩張紙巾擦手。

此時再看他的左手掌心,已經看不出來不過半分鐘前,還有一個新鮮的傷口。

嘈雜的老鼠們被動偃旗息鼓,葉山溪滿意了,離開衛生間。

“葉老師,你來得挺早啊!”同一個辦公室的吳老師見到葉山溪從衛生間出來,詫異地同他打了個招呼。

“吳老師不是也來得挺早的?”葉山溪頓了一下,從自己的抽屜裡摸出一塊巧克力,放到吳老師的辦公桌上,“請你吃巧克力。”

吳老師似乎是甜食的重度愛好者,看見巧克力很驚喜:“謝謝葉老師!”

整個辦公室的老師,吳老師吳書予應該是最能打進學生內部的,他把頭發染成了深棕色的,不過可能時間久了,大部分已經掉色了,看起來有點滑稽。

葉山溪淺笑著擺了擺手:“彆客氣。”

隨後辦公室的老師們陸陸續續地都來了,葉山溪卻沒有再跟其他老師分享自己的巧克力。

八點二十上課,葉山溪八點一十五離開了辦公室,帶著習題冊往教室走去。

葉山溪是特彆安全局安排進福城十一中的,他的主要工作是特彆安全局不是十一中,所以和動輒給兩三個班上課的老師不同,他隻帶一個班,就是甄安全他們班。

甄安全經曆過昨天晚上那麼一遭,對葉山溪的崇拜與敬愛之情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頂峰,都沒有等到葉山溪來上課,就自覺開始訂正習題冊了。

“甄安全,你不是一向不喜歡政治嗎?怎麼突然就改起政治的習題冊了?”同桌靠近甄安全,壓低了音量,“是不是葉老師批評你了?”

甄安全給了同桌一個“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我不理解”的眼神,義正辭嚴道:“你怎麼會這樣想?葉老師明明是一個很好的老師。”

同桌也不理解甄安全,葉老師好歸好,可這和你突然愛上了學習政治有半毛錢關係?

正好上課鈴響了,同桌老老實實地縮回了自己的座位端正坐好,不和甄安全說話了。

葉山溪的脾氣很好,哪怕上課要葉山溪重複好幾遍去講一個知識點,他們的政治作業做得一塌糊塗,葉山溪也不會衝著他們發火。

為此,班上的同學在葉山溪的課上絕不搞事情,哪怕是裝也要裝出一副“我愛學習”的樣子。

葉山溪帶的這個班是中考成績最差的一個班,班上的大部分都在年級的吊車尾,又是小孩兒,逆反心理嚴重,老師們越是凶,他們就越喜歡跟老師對著乾。

可對葉山溪,他們就沒了那個氣勢,渾身的氣兒都癟下去了,像一個個蔫了吧唧的氫氣球。

氫氣球們乖乖地拿出了習題冊,有紅筆的拿出了紅筆,沒有紅筆的也找周圍的同學借了一根紅筆筆芯。

祖國的花朵果然才是最可愛的。

葉山溪翻開習題冊,挑了一支長度適中的粉筆:“同學們,我們這節課先把作業處理一下。”

……

葉山溪隻有一個班,所以這一節課結束之後他上午都沒有課了。

如果特彆安全局沒有任務,葉山溪會在辦公室待著備課,有時候也和彆的老師一塊兒聊聊天,不過今天他回辦公室放好習題冊之後就離開了。

白梅奮鬥了七八個小時,終於把怪物老鼠的感知波給分析出來了,並且錄入了探測儀裡。

誰也說不清楚現在福城的下水道裡躲著多少隻怪物老鼠,老鼠每天又能生出多少隻新老鼠來,事不宜遲,白梅直接把探測儀給送到了學校來。

探測儀並不是一個看起來多麼高級的儀器,特彆安全局把它設計成了一塊機械表的樣子,時針測方向,分針測距離,秒針則測怪物的危險程度。

葉山溪戴上探測儀,沒去動自己的小電驢,開始根據探測儀給出來的數據尋找怪物老鼠們的藏身之所。

“花兒啊,幫我給陳叔帶個話,就說我想吃紅燒排骨。”葉山溪在吃的麵前一向不客氣。

白梅無語,葉山溪這人咋啥時候都不忘吃飯?

“知道了,乾你的活兒去!”白梅不耐煩地催著葉山溪滾蛋。

葉山溪右手比了個“ok”,然後立馬以飽滿的熱情投入了工作。

他今天就傾情演繹一場貓抓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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