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裡呆著真的挺沒意思的,家裡一點也不和諧,要不是婁燕妮一家都回了婁家灣,韓卓真想跑南京去投奔婁燕妮,他媽隔山岔五總要鬨出點兒事來,聽到嫂子一家回了老家,給楊姨放了假,他媽還鬨著讓老頭把楊姨喊回來。 這事鬨了不是一天兩天,韓父自然不同意,還是堅持讓隋麗芳自己做飯,彆的家務由韓歡和韓卓兩兄妹乾。 韓卓不用說,在婁燕妮那裡呆了那麼久,除了做飯不會,其他家務都不在話下,再有半學期的軍校生活,做事愈發乾淨簡練。 就是韓歡,這幾個月來,也漸漸能做一些家事,基本生活都能自理,洗自己的衣服收拾自己的房間,現在也不等著人來乾了,都是自己做。 可惜隋麗芳鬨也沒用,韓父真的發起火來,她還是怕的,隻是摔摔打打不可避免,日常爭吵也沒有落下過。 “你們姐弟兩個,不能同你們媽鬨氣,尤其是歡歡,知道嗎,她當年為了你們沒少吃苦。”韓父逮著空檔,還跟韓歡和韓卓做思想工作。 畢竟是自己的親媽,還能怎麼樣呢,韓歡和韓卓對視一眼,隻能點頭,默默地忍受著隋麗芳在日常瑣事裡,日漸敗壞的脾氣。 其實家裡也沒有什麼需要隋麗芳做,韓父堅持不讓楊姨回來,他自己也沒閒著,在家能幫著乾所有力所能及的活,再有韓卓放假負責收拾家裡的衛生,隋麗芳隻需要每天做飯就好,碗筷也是韓歡姐弟輪流洗。 不過隋麗芳養尊處優多年,哪裡能習慣得了現在的日子,尤其是每天出去買菜,遇到的都是不是各家的保姆就是年輕的媳婦輩的人,其實大院裡韓父這個級彆的並不多,不少所謂的保姆其實是各家的鄉下親戚,但隋麗芳就是嫌丟臉,心裡也愈加討厭婁燕妮。 偏偏現在她隻要一提婁燕妮,丈夫和兒子就齊齊維護她,每回都氣得隋麗芳夠嗆。 婁燕妮可不知道隋麗芳現在的心思,她每天得不錯眼地盯著家裡兩個胖小子。 回到老家小哥倆整個就玩瘋了,天冷也不怕,天天邁著短腿跟著田妞屋前屋後地瘋玩,現在小哥倆沒人扶著也能走挺長一段路,有人扶著牽著就更不得了了,他們現在還特彆愛走路,不愛讓人抱,摔是經常摔,但也不用哄,自己爬起來又能走,除非真摔疼了,才會哼唧幾聲。 田寶比小哥倆要大一個多月,但小哥倆已經會走了,田寶還隻能坐在沒輪子的學步車裡看著,不過田寶學話早,現在已經能準確地喊出簡單的詞了,婁燕妮羨慕得很。 “聽話懂事是學話晚,田寶是學走路晚,沒什麼可羨慕的。”婁大姐笑婁燕妮不知足,田寶就是死活不肯下地學走路,賴皮得很,也不知道像誰。 婁燕妮盯著小鴨子似的小哥倆,“田寶現在多好,多省心,還能喊媽媽。” 明明韓凜就生孩子坐月子那段時間照顧小哥倆,但現在小哥倆喊爸爸的音已經很準了,就是不學喊媽媽,婁燕妮被氣著了,兩臭小子還嘰嘰哇哇地笑她。 在家裡歇了兩天,婁燕妮把孩子交給婁燕秋和婁奶奶,自己收拾了些郵回家的特產就去了縣城郵電局,公社郵電所在取包裹的時候,婁燕妮已經順道去看過了。 所裡還是那些老人,大家過得也都還不錯,就是所長調去了彆了公社,換了個婁燕妮不認識的新所長。 省城郵電學校放寒假比婁燕妮她們學校還早,朱珍珍夫妻都在家裡,離婚後搬到家屬區住的梁運珍也在家。 見到婁燕妮過來大家都很歡喜,就是見她沒把小哥倆帶來,朱珍珍很是埋怨,“我乾兒子呢,都一整年沒見了,也不抱來給我們看看。” “有吃的還堵不上你那張嘴。”婁燕妮笑,朱珍珍的婆婆過來了,婁燕妮送了特產上門後,朱珍珍就跟著她一起到了梁運珍家裡。 知道婁燕妮要來,梁運珍已經在家裡準備飯菜了,朱珍珍一邊洗做菜要用到的馬蹄,一邊吃得甜滋滋的,“你是不知道,我現在日子過得有多苦,我婆婆來就是要盯著我跟老陳生孩子的,我盼著抱抱我乾兒子沾喜氣呢。” 朱珍珍嘴上喊苦,臉上卻嘻皮笑臉,看著沒心沒肺似的,其實心裡藏了不少苦,結婚這些年,婁燕妮和楊麗花的孩子都周歲多了,她難道不想生孩子,他們夫妻去醫院裡檢查了,身體都挺好,就是緣分沒到。 可婆家老太太不信哪,等到一放寒假愣是包袱款款地就上門來,包袱裡還不是衣服或者家裡的出產,而是據說能生兒子的中藥,朱珍珍覺得自己都快成藥罐子了。 “孩子這事,還是講究緣分。”婁燕妮歎道,當初剛去郵電學校她還以為能懷孕呢,結果沒懷上,念書的時候沒想懷,結果就有了,“你們也彆太心急。” 朱珍珍點了點頭,因為她婆婆鬨的,放假回來在家屬區裡遇著誰都問孩子的事兒,就連娘家媽那邊也在催她,也就在幾個好朋友這裡,她能得到點安慰了,“不急,反正孩子得我生,我知道,急不來的,對了,楊麗花怎麼還沒到?” “說我呢?”話剛出口,楊麗花就抱著兒子進到屋裡來,朱珍珍立馬洗乾淨手起身去抱楊麗花家的胖兒子。 “說曹操曹操到,快來,小胖兒,讓乾媽媽抱。”朱珍珍抱著孩子轉了個圈,楊麗花張了張嘴,剛準備說話,想了想又憋了回去。 放假回來她也到外婆家裡來了兩趟,多少聽說了些朱珍珍的事,轉臉看向婁燕妮,立馬就生氣了,“婁燕妮,你個騙子,你信裡不是說你胖了嗎!” “……”婁燕妮,她是胖了啊。 正端著蒸好的雞出來的梁運珍忍不住噗哧一笑,楊麗花生了孩子後一直沒瘦,反而有愈來愈胖的趨勢,婁燕妮確實是胖了些,不過那是跟她懷孩子前比。 生孩子前婁燕妮看著有些乾癟,現在是恰到好處,該胖的地方有肉,不該胖的地方一點贅肉也沒有。 “都怪你說你胖了,我才心安理得地不管嘴,你真是太有心機了,啊!氣死了氣死了。”